魏三奇陪笑說道:“是……是……小弟久知方兄是特殊怪傑,每有一份酒意,便能助一分神威……”
方古驤介面又道:“我雖不行,但能鬥‘白髮金剛’伏五娘者,卻決不止‘玉金剛’司馬玠一位!”
魏三奇愕然問道:“這是小弟太過孤陋寡聞了,最近武林中,又出了什麼特殊高手?”
方古驤指著諸葛蘭,哈哈大笑道:“魏老怪物,常言道:‘眼前有佛,何必靈山’,你竟忘了這位朱老弟嗎?申屠豹、孫一塵這兩個老魔,望影而逃,足見厲害,我稱他為‘蓋金剛’呢!”
諸葛蘭赧然笑道:“方老人家莫要打趣我了,我們且去找那‘風流金剛’伏少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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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這首唐代詩人杜牧的名句,是有人曼聲高吟,從一間脂膩粉香,珠圍翠繞的密室之中傳出。既稱“脂膩粉香,珠圍翠繞”,則這間密室,定然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對了,這是一所“金谷園”妓院中,名妓綠珠的款客香巢。
“綠珠”,是一年約二十,相當美俏的綠衣佳人,如今正坐在一位白衣書生身邊,親自執壺侑酒。
那白衣書生年約三十上下,相貌相當英挺,在這“金谷園”中,只知道他是一位揮金如土的翩翩闊少,有誰知道他是當代武林中,殺人不眨眼的著名惡煞兇星,“風流金剛”伏少陵呢?
伏少陵左手攬著綠珠的纖細柳腰,右手執盞傾杯,神采飛揚,飲得好不高興!
但他吟聲甫歇,綠珠即立即斟了三大杯酒,擺在他的面前,嬌笑叫道:“伏相公,我要罰你酒了!”
伏少陵笑道:“罰酒無妨,我要聽聽你是怎樣巧立名目?”
綠珠嫣然一笑,媚聲說道:“伏相公所吟詩兒,與眼前光景不符,難道還不該罰嗎?”
伏少陵把摟住她的那隻左手,在綠珠腰間,緊了一緊,揚眉問道:“怎麼與眼前光景不符?”
綠珠吃吃笑道:“伏相公會錯意了,我不是說你所吟的第二句……”
伏少陵道:“你說的是第幾句?”
綠珠笑道:“我說的,第一句和第四句,伏相公千金揮手,怎說是‘落魄江湖’?你如今瀟灑多情,更怎當得上‘薄倖’二字?”
伏少陵居然被綠珠問住,雙眉一揚,“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我認罰,但得有條件交換!”
綠珠笑問道:“什麼交換條件?”
伏少陵道:“我喝了這三杯罰酒,你可得唱支符合眼前光景的曲兒,給我聽聽!”
綠珠秋波流轉,盈盈一笑,端起酒杯,向伏少陵唇邊送到。
伏少陵便在綠珠這蕩魄眼波,勾魂眉語之下,把那三杯罰酒飲盡。
綠珠放下酒杯,取過一隻琵琶,慢拔絲絃,曼聲唱道:“恨眉醉眼,甚輕輕覷著,神魂迷亂。常記那曲,小曲欄干西畔,鬢雲松,羅襪劃。丁香笑吐嬌無限。語軟聲低,道我何曾慣?雲雨未諧,早被東風吹散。悶損人,天不管。”
伏少陵聽得撫掌讚道:“這闋秦少游的‘曲子’,果是眼前光景,仙音法曲,足見慧心,剛才你要罰我三杯,如今我卻要敬你三杯,喝完酒兒之後,你就該鬢雲松,罰襪劃,丁香笑吐嬌無限,語軟聲低,道我何曾慣了!”
綠珠滿面嬌羞,風情無限地向伏少陵輕輕一啐!
伏少陵色授魂飛,“哈哈”大笑,又斟了三杯酒兒,自行一一飲盡。
正在此時,一陣吟聲從窗外飄進,吟的是:“落魄江湖載酒行,風流何物眼中輕,蜉蝣一覺少陵夢,空負金剛不壞名……”
這人也妙,他只把杜牧這首名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