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散。
而俞真真輕柔而悲傷的聲音在夜的耳邊響起。
“夜,你說你是惡魔、怪物。
或許是的吧!
以人血為食,這的確是惡魔、怪物才會有的行徑吧!然而,我不也是一樣嗎?親眼看見你以人血為食,親眼目睹有人因此而死去也仍然決定站在你這一邊的我的罪,也決不會比你輕啊。
夜,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像你這樣才能允許我活下去的話,我會做的。
可是,我討厭血腥味,也不喜歡吸人血,更不想別人因此而死去,如果那樣做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繼續做現在的自己。
我可以不討厭那樣的你。
可是,我沒有把握不討厭那樣的自己。如果有一天,當我連自己都開始討厭了,那我恐怕就再也無法不討厭別人了。
那樣的我,對你來說,還有意義嗎?
夜,我真的一定要成為你才能夠活下去嗎?
現在的我不行嗎?”
俞真真說完,夜只是看著她,沉默。
於是,俞真真接過了夜手裡的玻璃杯,看到那股暗紅色,俞真真就有些頭暈,再聞到那股味道,胃酸也拼命地朝上湧,然而,她仍然將杯子舉到了唇邊,閉上眼,仰頭,沒有絲毫猶豫,這是她選擇著的活下去的路,她不會後悔。
只是,眼角一滴淚卻無聲地落下。
這一次,只是一杯人血而已。
下一次,是不是要親手奪走一條人命呢?
但,就算是如此,就算是如此。
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才行。
杯子飛了出去,發出一聲脆響,掉在了地上。
杯子響聲驚動了在客廳裡擦桌子的阿塔,她往俞真真的房間那邊看去的目光滿是不安,但卻沒有進去瞧,反而轉身走到外面,拿了一個桶,去溪邊提水。
雖然,這裡有自來水,也有一口井,但是,沒有受過汙染的溪水分外清甜,俞真真自從發現了那條溪水之後,總是不厭其煩地每天去打一些回來。
不過,阿塔剛走出去院子,就看到一個全身白衣的男子正從彎彎曲曲的小徑上漫步而來,看似慢,實則快,剛見時還只是一點影子,再看時,卻已經到了屋前了。那個男子一頭白色長髮披肩,眉毛也是白的,眼卻是紫色,眼梢向上,顯得十分妖異,黑色十字架被一條銀色細鏈吊在額間,肩上,一隻紫色的烏鴉站在上面。
而看到他的那一剎那,阿塔的臉色頓時變了。
來人並沒有進來,越過了木屋繼續朝前走去,阿塔無言地跟了上去,一直走到了離屋子有著很遠一段距離的紅梅林中,那男子才停下了腳步,站在了樹下。
清風吹過,拂落一樹梅花。
然而,詭異的是,漫天的梅花始終只在男子的周圍飄舞、落下,在地上形成一個方丈大小的紅色花圈,而男子的身邊,卻是空空如也。
男子沒有開口,阿塔也不敢開口,雙手下垂在身側,微微躬身地站在離男子約八步遠的地方。
“阿塔,有件事要你去辦!”
男子說話的聲音十分奇怪,彷彿那種金屬合成的電子音,聽起來十分不舒服。他開口就是命令,阿塔卻是不曾有任何置疑,只是恭謹地應道。
“是,蝕少爺!”
俞真真的手中一輕,隨後的聲響讓她愕然地睜開眼睛。
卻聽夜這樣說道。
“夠了,這樣,就夠了。”
俞真真的表情雖然無法有絲毫變化,但,她的眼裡瞬間綻放出喜悅的光彩。
“謝謝你,夜!謝謝你讓我做了我自己。”
夜看著俞真真的眼睛,那樣溫柔地看著自己,從昨天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