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一陣陣徐徐吹來,清晨的山谷中到處瀰漫著濃霧,霧裡面捎帶著少許的清新的香味,分不清是花香還是青草的味道,遠處的群山若隱若現,不時有不知名的飛鳥掠過樹頂,飛向高空,盤旋在空中中不停著鳴叫著,也許是為這夏天清晨難得的涼爽而感到滿足吧!
這時,兩條身影晃晃悠悠地從晨霧中慢慢的出來了,陳強揹著九八式半自動步槍,一步一步跟著老兵於作敏往山下走去,行走在枯枝落葉間,不時的發出喀吱喀吱的響聲。昨天晚上,他們倆又是半去山上的彈藥庫接崗的。山頂那小小細細的月亮,宛如薄薄的柳葉般彎彎的掛在灰藍色的天空中。
當然了,整個下半夜的站崗任務都是陳強完成的,因為那個名叫於作敏的福建老兵年底就要退伍了,那可是一個當了五年兵的老同志了。部隊一直有這麼一個說法,入伍的第一年叫新兵蛋子,第二年叫新兵,第三年叫不老不新,第四年叫老兵,第五年叫班長。
於作敏一進崗樓,抱著槍就迷迷糊糊困著了,“陳強,你,你辛苦了,我睡會兒。明天,我一定請你喝酒……”。陳強應了一聲,就站到崗樓外面,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不停的巡邏著,不敢有分毫的放鬆。他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第一年新兵蛋子,多幹一點也是應該的。
記得在站崗培訓時,培訓的軍官可向他們這些新兵蛋子,繪聲繪色的講過一個真實的故事。也就是五年前,這個部隊有一個老兵在站崗的時候,被一個流竄的犯罪分子給殺掉了,並且槍也被奪走了,給社會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後來雖然千辛萬苦的破了案,但血淋淋的教訓卻讓人難以忘記。
因為這個事件,還導致他們團長升任副師長的大好前程也給葬送了,一般做到副師長這個位置,在部隊除了國家強制裁軍外,就不會被要求轉業了。記得那位團長後來轉業回老家安徽定遠了,在送行的酒席上,他喝得大醉,不停的大聲喊著:“老子不服!不服啊!……”。眾人無語,心裡都不是個滋味。
彈藥庫的探照燈不停的掠過山林,彷彿一把把無情的利劍穿過無邊的黑夜,遠處深山裡不時傳出一陣陣貓頭鷹的慘叫聲,冷不防的再加上幾聲淒厲的狼嚎,真是叫人心驚膽寒。陳強偶爾也會遠遠的發現一兩個在山上打獵的獵人,陳強便會立刻端起槍,猛的拉動槍栓,同時高聲立喝道“口令”,獵人哪知道什麼口令啊,便走得遠遠的了,他們可不想自找麻煩,那當兵的手裡可是真正的硬傢伙啊!
看著山頂那皎潔晶瑩的月亮,陳強不由的低聲唱起了老兵們常掛在嘴邊的那著歌:“我站在高山上,寂寞地望著月亮,岳陽樓下燈火輝煌,離開故鄉來到遠方。離別的那一天,媽媽輕輕地對我講,不要想家鄉,不要想爹孃,更不要想那野姑娘……。”陳強的思緒一下子狠狠地被帶回了當兵前的那個家鄉小城。
1949年,伴隨著隆隆的槍炮聲,在陳強的爸爸出生後的第三年裡,小城終於解放了,地主什麼的一切所謂的反動資本家,統統地都被打倒了。他們家在鄉下的大量浮財,千畝良田也被分給了眾多的鄉里,但是在城裡的一些房子和店鋪,**的清算工作小組還是留給了他們家,畢竟他的家人也要生活,而且人口眾多,什麼大房的、二房的、三房的,還有一些什麼你大伯他姨娘家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住在一起共有幾十口的人,多來都靠陳強的爺爺一個人獨力支撐著養活,其他的人都是坐享其成,不思謀生之道。
陳強出身於地主家庭;他的祖上早在清朝乾隆時就是一位傳奇商人,在其年輕的時候也曾遊歷祖國大好河山,走南闖北,在各個商號裡面做學徒、二掌櫃、大掌櫃等,歷盡艱險,苦心經商若干年後,終於掙下一分若大的家產,回到老家小城後,置辦了大量的家產田地,又在城裡開了酒樓、錢莊、綢緞店鋪等,一時間也真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