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午,見完父母家人之後,險兒開著奧迪回到了市裡。
小二爺一大早就已經在我市最豪華的珍珠酒店頂樓定了一個包間。在那裡,我們兄弟四人進行了一次已經暌違了兩年之久的豪飲。
這個過程中我們不僅再次發現了險兒身上某種巨大的改變,而且還真正改變了我們所有兄弟的一生。
那天酒席開始之後,險兒就顯得前所未有地話語極多。
我們每個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感受著,摸索著,他遺失在我們生命中這兩年。
這些歲月中,他在天山腳下的牧民家裡就著五十二度的呼百王吃過正宗雪線羊;也在東莞的小發廊裡為了四川開縣苦命女子的百來元和企圖跑單的嫖客打架。他感受過內蒙古師範大學的蒙族少女那雙修長有力的雙腿夾在腰邊,欲仙欲死的滋味;也曾被出生入死的朋友誤解出賣,連夜逃竄百里,露宿街頭。他在呼和浩特紅旗街和入室偷盜的小偷碰了個照面,反倒一起吃了頓燒烤;也在遙遠的邊境線上,本是要去做生意,卻變成刀刀見肉,黑吃黑搶了俄羅斯流子的錢。
他甚至還去過外蒙古,參觀過故宮,走過一段絲綢古道,看過敦煌莫高。
總之,他就這樣時刻繃緊了一根神經,頂著常人完全沒有辦法忍受的巨大生存壓力,過了逃亡天涯中,那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的兩年。
當他絮絮叨叨說著的時候,我們的酒也在不知不覺中,一瓶瓶的減少。我知道,我們每個人拼著老命喝酒,卻都一言不發的原因。
是因為,我們根本就說不出來。
無論是誰,今天能夠舒舒服服坐在這裡,都已經欠下了眼前這個人太多太多。這,需要用很久很久去還。
同時,我們也不約而同的在心底下了一個誓言:別人欠他的,那就要千倍來還!
這樣沉寂的氣氛過了很久,不知道何時連險兒都不再發言,只是抽著煙,機械地用手指敲擊玻璃杯。
奢華瑰麗的豪包在沉默中額外地透出了一種讓人心底發虛的味道。
我曾經幾次想要張口來改變氣氛,卻發現說不出任何一句自己覺得恰當的話語。
最終還是地兒的浪漫情懷改變了這讓我感到非常不適的氣氛。
他猛抽了一口煙,顯得刻意放緩語調地說道:
“呵呵,聽你這麼說,那邊物價還是不高啦。搭頂帳篷、買匹馬,也算是有車有房。呵呵~~~~”
說完之後,他自己好像有些想笑,卻先勉強剋制了下,非常奇怪地表情,有些緊張拘謹地四處掃掃我們其他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誰也不知道誰帶頭,所有的人同時瘋狂大笑了。
“媽了個逼!說這些賤話就都是你的狠!下回跑路,你去,老子在那裡有熟人,幫你搞車搞房。哈哈哈哈哈哈!”
舒適的氣氛在笑聲罵語中再次回來。
第354節
日期:2010…01…02 19:02:40
三
我們三人將這幾年的所有一切都告訴了險兒。
與歸丸子、金子軍之間的仇;小二爺的愛情;去省城那次結識了張總,也捲入了那場深不可測的漩渦;三哥與老鼠分別過來找我的說話;以及接下來明哥被辦的那場禍事。
然後,我們就談到了搬坨子。
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險兒,你回來噠就好。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起來,我們三個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噠。呵呵,搬坨子的事,小二爺說他要去辦,剛好,場子裡的事,這段時間,就你來負責。要不要得?”
險兒沒有回答我,他看著小二爺,問:
“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