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道是,然後對唐縉道:“唐少爺,您請。”
唐縉失望的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黯然,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他知道他的話並沒有得到王清的贊同,而王清此時對他的態度,是他從沒有遇到過的疏冷。
唐縉跟著小廝,腳步緩慢的走出書房,接著卻看到披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番絲鶴氅的王楨領著一個丫鬟就站在門口,見到他出來,王楨轉過頭來看著他,她甚至對著他笑,只是那笑裡面滿含了嘲弄和諷刺。
唐縉有些愧疚的喊了一聲:“楨姐兒,我……”但一個“我”字出口,卻又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王楨想到那一日,明明是他是在跟她說著話,結果就因為聽到一句“王家五小姐落水了”,然後就像風一樣的衝了出去,那時候她是什麼感覺,她只覺得周圍的冰雪都沒有她的心這麼冷。
後面等他將她救上來,他甚至不顧避嫌,便抱著她一邊跑一邊讓人去請大夫,又聲聲低喃著“楹妹妹,你不要怕。”那聲音是那樣緊張,滿含深情,連周圍那麼多人叫他將人放下來都聽不到。
多 麼可笑,在昨天之前,她還在滿心期待著他們的婚事,他們的未來。他讓她以為他是喜歡愛護著她的,他將她捧到了雲端裡,結果卻猝然之間親手將她推了下來,從 高高的雲端上摔下來,她摔得這樣疼,連全身骨頭都碎了一樣。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她只顧著沉浸在幸福裡,連他是什麼時候對王楹起了心思的,在這 之中王楹又起了什麼角色,只是為了不想讓她好過所以故意來撩撥她的未婚夫,還是她也對唐縉也又小心思,這些事情她一概都不知道。
但摔得再疼,她也只會讓自己摔這一次,摔碎的骨頭,她會一塊一塊將它們補起來。從今以後,誰也別想來傷害她,誰都不行。
王楨並沒有與唐縉說一個句話,只對他露出那滿含諷刺和嘲弄的一笑之後,便從他身邊走過去進了王清的書房。
唐縉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便隨著小廝繼續往前走。等出了王家的大門,小廝對他拱手道:“唐少爺,您輕便吧。”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唐縉轉身從大門往裡面看過去,身體像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的,守門的兩個小廝站在門口,頗為警惕的看著他。剛剛送這個人出來的小廝已經對他們發話,不許再讓這個人進來。
旁邊又有一個管事模樣打扮的人領著一個背藥箱的太醫從他身邊過去,唐縉聽得那管事對著那太醫說了一句“五小姐”什麼的。唐縉的耳朵不由動了動,想到楹姐兒,想到那天楹姐兒在他懷裡的樣子,唐縉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無盡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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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的書房裡,此時王清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楨,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想清楚了?”
王楨道:“是,求父親為我退掉這門親事。”
王清沉默了一會,然後道:“這樣也好,免得唐縉以為我王家的女兒非他不可。我王清的女兒不愁嫁。”
王楨背過身,走了兩步,背對著王清又繼續道:“我曾經發過誓,我以後絕對不要像孃親這樣,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然後看著丈夫冷落自己想著別人,晚晚孤衾難眠,看著燭淚流盡直到天亮,到最後還落得個抑鬱而終的下場。”
王清看著王楨,並不說話。
王楨卻又已經接著道:“父親,若沒有其他的事情,女兒先告退了。”說完對王清福了一禮,然後出去了。
王清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嘆息一聲,只是這一聲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王楨。
等 王楨走後,王清坐在書桌前,不由想起秦氏來。自從秦氏去後,不管是刻意不願記起也好,還是心裡確實想不起也好,他很少會主動想起秦氏。但他每一次想起秦 氏,幾乎都是王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