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碧,完全是出於一種責任。
那麼,眼下改變主意,跟責任沒有關係。
置身其中,將所有的視線和壓力承接過來,卻分明感受到恫嚇,這是軟弱可欺的體現。軟弱可欺是標籤,可以貼在任何人的腦門上,但絕不能貼到我範堅強的腦門上。
既然如此,那就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些。
而且,以戰鬥的姿態迎接這場風暴的人,只能是我範堅強一人。
因為,一個能馳騁都市的引領者,首先是一個能吞吃一切恫嚇的男人,他站於懸崖或處於旋渦的姿態,可以不優美,但必須挺拔:鍾紅雨所謂的人,就算是一個嗜血而生的魔頭,我範堅強今天也不能退縮半步,而要隻身殊死搏殺,擒魔於刀下,讓他清醒——這是人間,不是魔界!
這,就是範堅強改變主意時的全部心思。
關碧無從猜到範堅強的心思,卻不能接受他這樣隻身涉險和孤注一擲,當下緊張到全身哆嗦,哀求一般地說:“堅強,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不要你這樣,我們回家……”
臨於兇險中的美貌,是格外動人的。
而關碧此刻的動人,絕非因為她的美貌。
她的動人,在於從美貌以及綽約體態中散發出的柔弱和無助。
但是,範堅強心意已決,不容她多言:“我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要攔我,越是攔我,我越是要做……”
對顧玉嬌,他是這樣的。
對關碧,他也是這樣的。
在這樣的當口,她們在自己的眼中,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關碧不是顧玉嬌,對於喜歡的人,她有自己的表達方式,甚至直接而毫無遮掩,更沒有猶豫和退縮。
沒等範堅強說完,她銀牙一咬,突然用雙臂死死地抱住他,話語之中充滿倔強:“那好,你只管做,我不攔你。但是,我不走,死也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一分鐘也不要分開!”
關碧這樣做這樣說,顯然出乎了範堅強的意料。
看著這個閉眼埋頭於自己胸膛的女孩子,範堅強有點感動。
即刻,他的眼神再度投向鍾紅雨,然後發出一絲冷笑,叫人捉摸不透。
發出冷笑之時,他還是堅定地拆掉關碧的摟抱,再低頭咬著她的耳朵,幽幽地道:“若果你當真喜歡我,就不要在這時候為難我。男人需要戰鬥,並透過戰鬥證明自己,聰明的女孩子,不應該摻合。離開這裡,在某一個地方安靜地等著我,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否則……”
“哪個不要命的混蛋,敢到紅姐的地盤上撒野?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遠處的廊道內,突然傳來罵罵咧咧聲。
伴隨著罵罵咧咧的,是一些厚重而凌亂的腳步聲。
光聽這些聲響,便知道來者不善,而且是聚眾前來。
像是終於等到了救兵,鍾紅雨衝著範堅強發出一絲冷笑,同樣叫人難以捉摸。
其後,她隨所有黑色馬夾的服務生一起轉身,紛紛迎著聲音而去。
範堅強也聽到這罵聲,當然更清楚:鍾紅雨所謂的人,已經來了。
然而,他並沒有循聲望去,反而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的關碧身上,甚至雙手扶著她的雙肩,皺眉耐心道:“關碧,算我求你,立即離開這裡!否則,你會害了我,因為你不僅沒有幫到我,反而成為我的累贅,懂嗎?放心吧,我無所不能,天生就是一個征服者……”
關碧頓時嬌軀一震,幽怨地盯著範堅強,很快又忐忑地看了看身後,最後一狠心,眼淚撲稜稜地往下落:“那你要……要答應我……給我好好地走出來……完整無缺地走出來……”
範堅強立即笑了:“好,我答應你!”
說著,他給身旁的張麒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