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之力。
人最怕比較,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可有了選擇,心就難免偏頗。
福瑞家的害怕蘇可動搖,眼瞅著福瑞已經離家兩天,侯爺還沒有登門,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於是在蘇可崴腳後的第五天,福瑞家的拎著食盒去了侯府外院的荷風齋。
侯爺還沒有下值,奶孃孫媽媽迎出來,因是老相識,直接將福瑞家的領進了平日坐臥的暖閣。聽清楚來意後,孫媽媽荒誕地笑笑,“他天天裝得渾不在意,反帶累咱們跟著他揪心。正驗證了那句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福瑞家的被說中要害,忙道了句可不是麼,“不過呢,侯爺既然將人交給我,我就得把人照顧好。她臉皮子薄不肯說,行動坐臥卻都帶著相。她不說是她不說,我看不出、不來傳話卻是不行。眼瞅著倆人也鬧了有些日子了,還要嫂子勸著,儘早讓‘舟公子’從天津衛回來吧。”
孫媽媽看了眼福瑞家的推過來的食盒,目光了然,“侯爺脾氣倔,只等著這臺階下呢。”
至於這臺階——邵令航下了值回來,花梨木大桌案的一角便多了一碟糖三角。
邵令航皺眉,“我不喜甜食,媽媽是知道的。”
孫媽媽接了丫頭端上來的茶放到他手邊,將糖三角的碟子往前推了推,“是蘇姑娘今兒早起現做的。”
邵令航喝茶的手抖了下,幸而茶湯不燙,否則便不能不動聲色了。他看了眼孫媽媽,故作平靜地問:“福瑞家的今日過來了?”
孫媽媽應了聲是,“晌午來的,說蘇姑娘早起無事,跟著廚娘學做麵食,她嚐了覺得不錯,挑模樣好看的給侯爺送幾個來。”她頓了下,臉上浮起笑意,“我問她模樣不好看的是什麼樣子,她直掩嘴樂,說有糖四角、糖五角和糖十八褶。”
論起對邵令航的瞭解,沒有人比得過朝夕侍奉在側的孫媽媽。
孫媽媽本是老夫人陪房孫大奎的女兒,邵令航出生的時候,她一歲零兩個月的兒子剛剛夭折。老夫人怕她陰氣重,開始並不想讓她當奶孃。但是府裡精挑細選的奶孃在邵令航那裡都不受待見,不是吐/奶就是哭鬧。趕上孫媽媽去給老夫人送東西,因為她身上有奶味,嬰孩的邵令航便朝她伸手。結果這一抱,又嚐了口奶,任是誰也抱不走了。
當時的孫媽媽因為喪子之痛,奶已經回去不少。為了填飽小祖宗,她每日除了哺乳就是吃催奶的東西,直將邵令航喂到了兩週歲。
斷奶後,老夫人看出邵令航對孫媽媽的依賴,索性讓孫媽媽當了管事媽媽。孫媽媽也確實盡職盡責,將邵令航當自己骨肉一般照顧得無微不至,大小事宜全都親力親為不假他手。
就是這份上心,她便比別人更懂邵令航的心思。
糖三角這種甜食,哪怕是皇上賞的,邵令航也不會吃一口,蘇可親手做的也不會例外。但如果拿來的是糖四角、糖五角和糖十八褶,邵令航一定會拿來吃。因為只有特別的、獨有的、稀罕的才能入了他的眼。
果然,邵令航出神地望著那碟糖三角,哼笑一聲,“糖十八褶?虧得還取出名字來。”
孫媽媽慢慢斂了笑意,“福瑞家的說,蘇姑娘這幾日心神不寧,睡得很晚,經常三更半夜還在屋裡踱步。早上起來無精打采,還時常念念叨叨的,不知在想什麼。今兒早起蒸完糖三角,蘇姑娘還問起‘舟公子’幾時從天津衛回來。”
“是嗎。”邵令航說得平靜,他能聽到耳膜的陣陣嗡鳴,也能聽到胸中的擂鼓,但他的神智異常清醒。他知道,她是不會想他的,因為她心裡沒他。他此時這般感受,不過是自欺欺人。那個女人豈是個輕易肯服軟的人。
“媽媽,她指定又有了什麼主意,想揹著我,才問我幾時從天津衛回來。福瑞家的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