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了些眉目,梁府日漸好轉,蘇可才得空喘幾口氣。
管家來報時,蘇可正偎在大炕上打算盤。內宅的大小開支和外院的庶務,最容易上手的便是看賬冊,她一通算盤撥下來,雖然慢,卻也理清了很多東西。
“那管事媽媽說是和姑小姐相熟,一別之後許久未見,藉著來送貼的機會,想見見姑小姐。”管家躬身而立,眼睛睃著蘇可的表情,“知道姑小姐以前在侯府待過,所以我沒敢辭,將她留在了外院的茶房。姑小姐的意思是?”
蘇可用紙箋卡好賬冊,抬頭吐了口氣,“既然不是指著老夫人的名義,而是自己想來,那就請進來吧,看看到底是有多相熟。”
本以為是許媽媽的,蘇可都規整好了待客的眉眼,誰知來的竟是福瑞家的。
蘇可忙從大炕上提鞋下來,迎了過去,“福媽媽。”
福瑞家的上下打量蘇可,眼眶有些發酸,臉上卻是沒有好顏色,屈膝要給蘇可見禮,“見過姑小姐。”
“媽媽折煞我了。”蘇可攙她起來,目光輾轉在她臉上,撅了噘嘴,有些委屈,也有些難堪的不自在,“媽媽這是在怨我啊。”
福瑞家的掐了掐蘇可的手背,眼眶裡盈著淚,沒好氣地說:“合著人人都知道,就我們不知道。巴巴還為姑娘哭了好幾宿呢,到頭來竟是唬人的。要說咱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也有幾個月。我家裡小子在外頭營生,身邊沒有人,有你在都習慣了的,乍一沒了人,你說說我心裡怎麼難受。既是好好的,怎麼也該給我來個信兒,瞅瞅,要不是外面風言風語說梁家冒出個姑小姐來,三太太又說那姑小姐就是你,我這還準備去寺裡給你點盞長明燈呢。”
蘇可被她說的又哭又笑,扶著她到大炕邊坐了,涼兒端了茶過來,她親自接過,放到福瑞家的跟前。
福瑞家的剛落座又忙站起來,眼睛在涼兒和蘇可身上打了個轉,緊盯著蘇可道:“做這些幹嘛,沒的讓人家看見,私下裡議論你。”
蘇可笑笑,“涼兒無礙的,我的事她大多知道。”
涼兒屈了屈膝,笑著說:“福媽媽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點心什麼的,讓福媽媽嚐嚐我們這邊的手藝。”說著就退下去了。
福瑞家的頷首,“是個機靈的。你現在不同了,該把宮裡當差時的派頭拿出來,可不能讓梁家的人小瞧了。”
“我省得。”蘇可在炕上坐了,眼睛忽的一轉,“媽媽是,老夫人讓過來的?”
福瑞家的眉眼上挑,不由嘖了一聲,“瞧瞧你,打我來這會兒,怎麼侯爺的事一句不問?”
蘇可臉上淡淡的,“他的事我多少知道些,那個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薛大人,倒是總來,說過不少他的事。”
“那是外面的事,家裡的事你知道多少?”福瑞家的有些埋怨,“我也瞧出來了,你現在有梁家了,就不拿侯爺當回事兒了是不是?我跟你講,頭裡侯爺和老夫人吵了一回,鬧得有些兇,這算下來,得有小半個月都沒去老夫人那裡了。”
“吵了一回?”蘇可的心中隱約覺得不好,“老夫人怎麼樣了?”
福瑞家的見蘇可只問老夫人,卻不問邵令航,一時翻了翻眼,半晌說道:“老夫人那裡倒是沒怎麼,侯爺不過去,她也不嗔著,就是氣色上有些不大好。這不也是為了緩和下侯府裡的氣氛,今年的三月三決定大辦一回。而且……”
福瑞家的住了口,看著蘇可,遞了個眼神,“老夫人還是想緩和和侯爺之間的關係的,不然能讓我來請你麼。你現在不同了,老夫人那裡或許是想認同你也說不定。不過那天也請了許多公侯世家的小姐過來,你過去的話,一定要留心些。”
本是想來提點提點蘇可,但蘇可腦子裡轉著別的,對福瑞家的提出的忠告充耳未聞,只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