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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仔細一回味,還真是上了徐謙的當,他不由搖頭,板著臉道:“休要胡言亂語。”接著他又覺得這話重了些,補上一句道:“這一次去見張太后,你應當知道朕的意思吧。”

徐謙點頭。

嘉靖吁了口氣,道:“張太后此人心思縝密得很,便是朕也看不透她,你呢,也不要小看了她,待會給朕看看,她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還有,你不必怕朕,朕和你如今休慼與共,豈會加害於你?你若真是不信……”嘉靖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什麼,隨即下定了決心,道:“朕寧願發個毒誓。”

徐謙咋舌,道:“陛下要發毒誓,舉而不堅、堅而不硬就不必了,隨便來個口舌生瘡就好。”

嘉靖臉上的表情可想而知,他與人相處,處處佔盡上風,聲色俱厲,智珠在握,偏偏碰到徐謙這麼個大膽又口舌如箭的妖孽,卻是絲毫沒有辦法。他目眺遠方,眼眸穿過一處處殿宇,慢悠悠地道:“朕自幼就沒有朋友,有的只是奴婢和臣下,朕一直將你看作知己,便是發個毒誓,又有何妨?”

一番話竟是令徐謙忍不住有些感動,不過他心裡也在狐疑,以嘉靖的性格怎麼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多半他的這些話五分是真五分是假,有五分確實表達出了他內心之中的某種渴望,抱著一絲真誠,可是另外五成未必不是他籠絡的手段,情感之中參雜了帝王心術,擺明著拉人上賊船的徵兆。

徐謙呵呵一笑,道:“學生豈敢。”

說話的功夫,就已到了慈寧北宮,早有太監前來通報,張太后對於陛下聖駕降臨,似乎早有準備,此時鳳霞吉服穿戴一新,端莊無比。

嘉靖進殿後給張太后問了安,張太后笑吟吟地道:“前個兒還對陛下說陛下國事要緊,哀家這裡,不必來得這麼勤。”

嘉靖忙道:“國朝以孝治天下,朕為天子,豈可不做出榜樣?”

徐謙在旁聽著,覺得嘉靖一語雙關,一方面是對張太后的客氣之詞,另一方面未嘗沒有為他死去老爹說話的意思。

張太后想來也聽出了言外之意,卻是故作不懂,平平淡淡地道:“難得你有這心思,可為了你的孝心,卻耽誤了國家大事,卻未必值當。”

嘉靖的臉色驟然顯得有些不悅了。

徐謙算是明白了,張太后雖然處處討好嘉靖,可是在大禮的問題上卻是絕不肯讓步的,不過想一想似乎也能理解,假若興獻王晉升為皇帝,那麼她的丈夫和兒子的地位又該怎麼辦?這先帝是興獻王呢,還是孝宗皇帝?

表面上,這只是一個封號的問題,涉及到的卻是張太后的核心利益,張太后固然與世無爭,在其他地方甚至有討好嘉靖之嫌,唯獨這個事立場格外堅定。

眼看嘉靖有動怒的意思,徐謙呵呵一笑,道:“國事是公,孝心是私,公心自然不能罔顧,私情卻也要兼顧才好。學生以為,陛下盡孝是應當的,可是家國大事也要兼具。太后說的話有道理,陛下說的話也有道理。”

嘉靖不由瞪了他一眼,明顯他是請徐謙來做同夥的,誰知這廝居然來和稀泥。

張太后的目光這才慵懶地落在了徐謙的身上,她微微一笑道:“是徐解元嗎?哀家和你又見面了,有些時候不見,徐解元說話倒是更動聽了一些。”

徐謙忙道:“豈敢,豈敢,娘娘謬讚。

張太后莞爾一笑道:“哀家可不是謬讚,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這時候嘉靖趁機道:“母后,今日兩位國舅帶著人跑去了午門為徐謙父子請功,因此徐謙心中感激,特來向母后謝恩。徐謙,你說是不是。”

徐謙沉默了一下,道:“不是!”

他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人家請他來打擂臺,可是這廝居然跑來拆臺,很有作死的前奏。

嘉靖的臉色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