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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個年紀較長的長輩對著徐昌痛罵一頓,不過這時候卻也知道罵下去沒有作用,老叔公只怕是出不了面了,他只得道:“走,都去看看去。”

於是一眾人等浩浩蕩蕩地出去。

方才大家還爭論不休,可是出了門,卻都是一副同仇敵愾,徐謙混雜在人群裡不太起眼,對於這種鄉間的事,他略有耳聞,可是畢竟經歷的少,決定先看看再說。

倒是徐昌臉色很不好看,他是老成世故的人,什麼事沒有見過?顯然他已經感覺出事情很不妙,姚家很不好招惹。他和徐謙走在一起,兀自在低聲埋怨:“你不好好在縣城裡讀書,跑回來做什麼?你這孽子添什麼亂,爹在這裡吃了苦頭也就是了,叔公們拿不了我怎麼樣的,難道真把我逐出去?失策啊失策,你這孽子!”

徐謙沒來由捱了一頓罵,心裡惡狠狠地腹誹,你也就是在我面前霸道罷了,在叔公們面前跟小貓一樣。

到了村頭,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鄉里就是這樣,親族便是紐帶,一人出事,所有人都會出來幫襯,今日你不出來,以後很難在族裡立足,無論你如何大富大貴,都脫不開宗族的干係。

聚在這裡的徐家族人,老的少的,甚至還夾雜著幾個婦人,足足有七十多人,大家一見到長輩到了,紛紛讓開道路,有人看到徐謙,眼神很是不善,尤其是那虎背熊腰的徐寒,眼睛都像要瞪出血來,他本來在縣裡是有差事的,可是這一次因為這個事而開革了出去,眼下在族裡高不成低不就,坐吃山空,據說原本有個好親事,也因為這個變故戛然而止。

因為徐謙這廝丟了工作沒了老婆,這是血海深仇,想不記恨都不成。

徐謙只得朝徐寒擺出一個微笑示好,徐寒當著長輩的面又不好動粗,只是冷哼一聲,怒道:“酸秀才有什麼用,連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來湊熱鬧,咱們徐家真的是沒人了。”

領頭的叔伯輩素有威信,正是徐寒的爹,叫徐宏,徐宏上前,看到姚家的甲長眯著眼冷冷打量他,另一個姚家的主事則是一副鶴立雞群的樣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神情孤傲,再者來的這些姚家佃戶、族人,也都一個個虎背熊腰,人雖然少,可是底氣卻是十足,徐宏心裡不免有些發虛,硬著頭皮上去,打恭行禮,道:“前幾日鬧了一次,怎麼又鬧?二位都是上得了檯面的人……”

話說到一半,那姚甲長便大喝一聲:“瞎了眼嗎?是你們徐家要鬧,縱容耕牛毀壞了姚舉人家的水田,你閃開,我們要找的是正主,把那隻耕牛交出來,這筆帳再慢慢算。”

邊上的姚家主事揹著手,雖然沒有吭聲,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算是附和這位姚甲長。

徐宏心裡又怒又不知如何是好,道:“有話好好說。”

耕牛是農戶的命根子,況且人家擺明了是來找麻煩的,就算是白白把牛送了去,明日人家照樣還有法子來找麻煩。

只是對方一個關係到了姚舉人,這姚舉人算是鄉紳,可不是徐家的人能比。況且人家甲長也出了面,你若是說個不是,到時候只會更加麻煩。

“好好說?這該怎麼說?毀了我們的莊稼,就得賠償,國有國法,鄉有鄉規,這規矩你不懂?實話告訴你,今日你們徐家要是不賠償,我……不,姚舉人就立即告到縣裡去,實話告訴你,這縣裡主簿,前些時日還和姚舉人把酒言歡,他要收拾你們,你們還能活?我來這裡,不願把事鬧大,便是看在鄉里鄉親的面上,否則豈是一頭牛的事。”

姚甲長雖然囂張無禮,可是這口舌卻是真真厲害,一句話讓徐宏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甲長要經常配合縣衙徵糧,所以和縣衙的底層關係不會差到哪裡去,而姚舉人又是鄉紳,人家能和縣裡的官說得上話,真要打這官司,只怕徐家非輸不可。徐家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