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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那邊也派了人,坐著馬車一直到了靠海的碼頭,徐謙下車,遠遠看到靠著海那巨大的船隻,這種船對於後世的艦船來說或許並不起眼,可是在這個時代卻是非常了不起。那三桅的風帆雖沒有揚起來,站在岸上看,卻也襯托出了人的渺小。
鄧健穿著一身不知從哪裡來的武官官服,徐謙心裡猜測。這官服多半就是不入流的九品而已,不過這傢伙身材魁梧,穿著這身行頭還真讓人有些刮目相看。此時他正趾高氣昂,指揮著水手們登船、搬貨。
見了徐謙過來。鄧健眼睛一亮,連忙迎上來。興奮地道:“怎樣,徐兄弟覺得這些船雄偉嗎?總計是大船三十,聽說這樣的規模足以在海外逞威了。”
徐謙摸了摸徐晨的頭,雖然不覺得驚歎,但是這時候還是做出一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讚歎道:“吾與吾之小友皆驚之!”
鄧健聞言,面有得色,目光便落在徐晨的身上,嘻嘻一笑道:“小子,今日怎麼沒有捱揍?”
徐晨淚流滿面,對徐謙大叫道:“堂兄,你說了要給我買糖葫蘆的!”
徐謙直接拍了他的腦袋,呵斥道:“吃你個大頭鬼,成天想著吃,能有長進嗎?閉嘴。”
和鄧健說了許多話,自然不免要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囑咐幾句,鄧健這時候有些不耐煩,道:“是了,是了,我都知道。”
吉時已到,數聲炮響,水手們開始吆喝起來,風帆升起,鄧健不得不戀戀不捨地走上棧橋,回過頭時,看到徐謙朝他招手,鄧健吁了口氣,雙眼竟是有些模糊,喉頭哽咽,他連忙回過頭去,怕看到徐謙看破他現在的樣子,一步步登上船隻。
案上燃起了炮仗,在這炮仗聲中,大船起了錨,漸漸離開棧橋,駛向碧海藍天深處。
被徐謙牽著手的徐晨突然大叫:“堂哥,你哭了!”
徐謙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痛罵道:“哭你個頭,再敢胡說八道,今日收拾了你。”
徐晨立即滔滔大哭,道:“我跟我爹說,你總是打我。”
徐謙朝他森然冷笑道:“去說,你去說,待會我正好要和叔父商量商量你讀書的事。”
徐晨嚇得咋舌,連忙道:“我不哭了,我也不和我爹說了。”
徐謙這才滿足,道:“算你識相,別怪堂哥欺負你,堂哥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比如堂哥打你,這是告訴你落後就要捱打,罷了,買冰糖葫蘆去。”
徐晨頓時雀躍,蹦蹦跳跳地大叫:“堂哥請我吃糖葫蘆,我要二十串……”
徐謙卻是不經意地抹掉了眼角的淚花,低聲喃喃道:“海邊的沙子真多啊!”
帶著徐晨回了家,徐叔公卻在張羅著人準備炮仗,他老人家連喜錢都準備了,專門準備了幾個簸箕,去換了許多銅錢來,將這簸箕裝得滿滿的,至於紅紙、香燭之類的物事更是早已妥當,徐謙見了,忍不住道:“叔公,到時候若是不中,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這麼多東西?”
徐叔公瞪他一眼:“你這烏鴉嘴,不可口無遮攔,這裡沒有你的事,呆一邊去。”
徐謙心裡忍不住腹誹,不由想:“我才是主角好不好,怎的好像這鄉試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他不敢頂撞,乖乖地躲到一邊去了。
徐叔公卻在那邊把剛從蘇州回來的徐申拉去,吩咐道:“不是說今日放榜嗎?你去貢院那邊候著,一有訊息立即回來報喜,是了,要僱輛車去,一來節省時間,二來嘛,也有些臉面,若是中了,那咱們就是紳宦之家,這個臉卻是不能丟的。”、
徐申連忙應了,也顧不上別的,飛快便走,這時徐晨抓著一把糖葫蘆來,堵住徐申道:“爹,我有糖葫蘆吃。”
徐申一巴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