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能把人家砍成肉醬,你是長輩嘛,點到即止就好了,就算徐謙僥倖贏了,你自然也得有這個肚量。
這就是徐謙精明的地方,與其大家都把陰謀藏在肚子裡,不妨直接說出來,成為光明正大的鬥法。
只不過……徐謙顯然是還夠不著楊廷和的層次,人家只是勾勾手指頭,順手弄出點事兒來。也夠徐謙跑斷腿的。
接下來幾日,徐謙的腿確實快要跑斷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陸家一趟。陸家這邊自然對他很是歡迎,只是看他的表情嘛……
被人謠言中傷,顯然臉皮不夠厚是不成的,徐謙在這過程中自然不斷磨礪自己的臉皮,一副自己清清白白的樣子,向陸家人詢問了這樁案子的經過。
接著又是王家,其實這經過和徐謙所猜想的差不多,尤其是徐謙到了如意坊,看到了徐福拿出來的一沓沓賬簿的時候。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擺在徐謙面前的就是各家店鋪與如意坊之間的合作賬簿,徐謙粗淺地算了算,涉及到的店家居然超過了七百之多。
想想看,七百多家店鋪,因為不願受‘黑白兩道’盤剝,寧願拿出乾股贈與如意坊,所買的其實就如路政局兜售的‘平安符’,大家只是想保個平安而已,與其每日去和那些差役和潑皮們周旋。吃力又糜費錢財,還不如買個清靜。
徐謙看得不由暗暗咋舌,七百多家店鋪,如意坊等於是坐地就能淨賺紋銀數萬兩。這等於是撿來的銀子。可是換個角度來說,人家把錢給瞭如意坊,掛上瞭如意坊的招牌。自然也就不可能再給那些差役一個銅板了,其實地面上的那些潑皮倒還好說。如意坊的背後也有點錦衣衛的關係,誰敢在如意坊的地皮上搗亂?只需徐勇幾個出面。把人提出來,帶到城外城隍廟痛打一頓,甚至直接白道錦紅刀子出,拋屍荒野也沒人去計較,潑皮這東西,表面上最是兇惡可怕,可是一旦遇到了事,反而比大多數人都要膽小。
順天府的差役不能餓肚子,他們可以給如意坊一點面子,或者說給如意坊背後的人一點面子,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是狼。是狼就得吃肉,餓極了,什麼事做不出?
徐謙皺著眉,道:“那鬥狗場也是咱們如意坊的?”
徐福就在一邊等著徐謙問話,忙道:“不錯,是咱們如意坊的,本來鬥狗這等賭坊,官府盤剝得最是厲害,油水最多,以前的時候,那些個差役每月從那兒至少進賬上百兩銀子,就在上月的時候,鬥狗的賭坊便和咱們如意坊談妥了,給瞭如意坊三成的乾股,自此掛了如意坊的招牌。”
徐謙冷冷一笑,道:“是了,這麼多的好處,以往年年都有,一下子就沒了,換做是誰也接受不了。”
徐福道:“其實說起來也是這些差役們的錯,他們雖然是藉口進去追查賊人,可是說到底就是找碴要錢的,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打死了也是活該。”
徐謙苦笑搖頭道:“話不是這樣說,畢竟他們是搜查賊人的理由要求搜查,無論他們做的是什麼齷齪勾當,可是理就是這個理,你再如何矢口否認也不成,他們要進去搜查,而王蛛等人不肯,又殺了人,這要是換做是其他百姓,至少是個殺官造反的罪名,是要誅滅九族的,他們也就是拿捏著這個理由,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
徐福不由嘆息道:“如此說來,是沒有辦法了?”
徐謙想了想,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不要急,得先看看再說。”
他站起來,親自跑去鬥狗場走了一趟,鬥狗場的東家是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臉上居然還有刺字,一般臉上有刺字的人,多半都不是什麼好出身,其實這種事想想都能明白,若是良人,誰做賭博的買賣?
不過在大明朝,賭坊畢竟不是什麼非法場所,人家要辦也不能說人家壞。
東家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