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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雙嶼港,其一便是要立威,其二呢,則是要立起規矩,規矩不必多,可是必須嚴格執行,這叫內緊外鬆,規矩不大,就給了他們許多自主權,可是觸犯到了朝廷的底線,則必定嚴懲,這就是保證他們不敢違法亂紀……”

王直沉默了一下,又道:“再者,雙嶼港南接呂宋,東臨天朝,北望朝鮮,西眺倭國,這是地利,朝廷要平倭患,說穿了就是不可堵而必須疏,海上獲益甚大,朝廷越是禁海,這利益反而越多,所以禁止的越是厲害,就有越多的商賈以及百姓鋌而走險,如此一來,由於沒有朝廷約束,訂立出海的規矩,這些人到了海上之後肆意胡為。漸漸的,也就成了倭寇。因此草民以為。朝廷禁海和平倭的倭寇是相悖的,要滅倭。至少也要開一個口子,某種意義預設走私商賈的存在,並且藉著雙嶼港,對這些人進行有效的管理,對不守規矩的嚴懲,以儆效尤,而對守規矩的,給予一定鼓勵,如此一來。海上有了規矩,走私商人們能借此安生立命,又哪裡會想著去做倭寇?再有,倭寇的人員複雜,有大明的流民,也有倭國的流浪武士,更有佛朗機的破產商人和水手,這些人因為巨大的利益而走在一起,朝廷禁海。等於是將他們推到了化外之地,滅絕了他們正當行商的希望,與其去將他們當作敵人,不如將他們組織起來。讓朝廷來主導這個貿易,不但要在海上建立規矩,還要吸納這些人手。第一步,先壟斷對朝鮮、倭國的海貿。此後,再利用佛朗機人。壟斷對南洋的貿易,設立水師,巡視四海之餘,又可為朝廷增加歲入,豈不是好?”

王直看了徐謙一眼,他也不知道徐謙能不能聽懂他的意思,繼續道:“這海上本是無主之地,朝廷若是不去佔,自然就有人去佔,就如這佛朗機人,先是佔據爪哇、又是佔據呂宋,現在又對臺灣垂涎不已,已有佛朗機人在臺灣設立了據點,遲早一日,他們要壟斷倭國,甚至於威脅大明朝,佛朗機人銳意進取,如今湧入這裡的越來越多,朝廷難道能坐視不理嗎?”

“若是朝廷肯命草民駐紮雙嶼港,草民一方面,必定肅清倭寇,另一方面,要設立武裝,保障海上安全,最終的目的,卻是和佛朗機人爭雄,將他們趕出這裡,佛朗機如今船堅炮利,又有佛朗機朝廷為他們後盾,野心勃勃,早有侵蝕宇內之心,不可不防。”

王直不知是喝了一些酒,又或者是想賣弄自己的知識,當然,言辭之中難免有些危言聳聽,他這一籮筐的話說出來。徐謙倒是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想不到王船主竟有這樣的心思,本官早就說什麼來著,王船主乃是人傑,本官得王船主一人,便可以高枕無憂。”

王直見徐謙並不反感自己的看法,倒是定下了心神,又滔滔不絕的道:“這都是草民的一些淺見,草民雖孤懸海外,可是一直心念故國,能為朝廷效命,草民喜不自勝。”

徐謙微微一笑,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王直立即道:“千真萬確。”

徐謙哈哈一笑,撫掌道:“好,好的很,是了,令妹現在還在京師,你既肯服氣,那麼我自要請朝廷將她放出來……只不過……”

王直立即道:“舍妹從前衝撞了大人,實是萬死之罪,大人若是肯饒她,便是王家的大恩人,舍妹年紀已是不小,倒也有些聰慧,我兄妹二人自幼無父無母,相依為命,若是大人不棄,大人不妨納舍妹為妾,如此,草民也可安心王事,不敢心懷二心。”

王直終究還是聰明人,他當然清楚,既然歸降,朝廷未必肯當真信任自己,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本錢,為了取信這徐謙,這個妹子,怕是隻能送出去。

況且徐謙小小年紀,就已貴為學士,如今又立下這等功勞,將來的前程似錦,王氏兄妹唯有依靠著這徐謙,才能有出頭之日。

徐謙眯著眼,既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只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