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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徐謙,對徐謙幾乎寸步不離。又嚴苛要求,這表面上是一種懲罰,其實卻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他越是盯著徐謙,讓徐謙只能埋頭讀書。就可以免得授人以柄,讓人尋不出理由收拾徐謙。另一方面,既然周學正已經在收拾徐謙了,大家權當是在看笑話,自然也就不肯插手,去做這個惡人。

於是乎,徐謙生活在水深火熱裡,可是另一方面,卻處在極度的安全之中,連大誥都挑不出錯來,想來雞蛋裡挑石頭,怕也比登天還難。

與此同時,這近兩個月的嚴格環境也讓徐謙將所有的事全部拋在了腦後,一心讀書,雖然是被人逼出來的,效果卻是顯著。

徐謙的底子極好,再加上有名師指導,人又聰明,寫八股的水平早已鶴立雞群,而這一次進修,讓他重新將所有的知識溫習了一遍,再加上國子監博士的一些指導,如今更上一層樓,進步極大。

若說從前的徐謙是個發揮未必穩定的選手,考試還需要靠一些運氣,可是現在,經過兩個多來月的高強度淬鍊,如今水平漸漸穩定,雖然文章未必能做到信手捏來,可是以他的聰慧和底蘊,已經可以做到胸有成竹了。

周芳看了徐謙一眼,笑吟吟地道:“再過幾日就是會試,老夫只想問你,還想回國子監嗎?”

徐謙毫不猶豫的搖頭道:“不想。”

周芳哈哈一笑,道:“既然不想,那就好好考吧,你所寫的文章,老夫一直都在關注,你的學識,老夫亦是佩服,來,你我喝了這杯茶後,願你我各奔東西。”

所謂各奔東西,即是徐謙一旦金榜題名便可入朝為官,而周芳自是繼續做他的學正,徐謙去做他的觀政或者庶吉士,各不相干。

徐謙的心裡竟有些感動,不管怎麼說,自己曾過這老傢伙幾十數百次,而眼前這個人,雖是受人所託,可是在自己身上傾注的苦心,卻實在讓徐謙受益。徐謙沒有去吃茶,而是站起來,鄭重其事的向周芳行了個學士大禮,道:“周宗師袒護之情,學生無以為報,請受學士一拜。”

周芳倒是光棍,竟是坦然接受,對徐謙道:“起來吧,老夫還有幾句贅言,不知你肯不肯聽。”

徐謙站起來,不敢再陪坐了,敬畏的道:“還請宗師示下。”

周芳幽幽嘆口氣,道:“你深受陛下信賴,聖眷在握,遲早一飛沖天,一旦入朝,或許前程多有坎坷,可是遲早,要封侯拜相,這自是你的際遇,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可是聖人曾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此前做的種種事蹟,老夫略有耳聞,有些有道理,有些卻是太過了一些,不過你這時畢竟只是個生員,所作所為,無非是自保而已,這時候選擇獨善其身,固然沒有錯,可是將來,你一旦入朝為官,則為萬千百姓牧守,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你的喜怒哀樂, 都與百姓福祉息息相關,老夫不指望你能恩澤四方,只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原則,什麼是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否則,老夫少不得要寫本奏陳,具言你的罪狀,玉石俱焚,也不過如此而已。”

徐謙震驚了,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官之後怎麼做,他所想的,無非是功名利祿而已,可是當週芳這一番說出來,卻讓他猛地有了感觸,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與人的福祉有關,這句話與其說是教誨,倒不如說是一份沉重的擔子。

他突然感覺到周芳這個人的複雜,一方面,身為清流官員,他未必對自己有好感,他不過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而已,可是這兩個月的接觸,雖然平時都是對徐謙板著個臉,動輒呵罵,可是比較有了情誼,因此,這位周大人就更復雜了,越是有了情誼,他就越不忍徐謙去做他認為可恥的事,就越希望徐謙能做一個如他想象的人,在這種矛盾心理之下,他道出了這一句告誡。

徐謙沉默了,眼前這個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