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領頭,其餘人紛紛拜倒在地。
這一下子,徐謙悲劇了,這聖旨是想不接不成了,自己的爹都跪了,自己總不能還站著吧,他握緊桂稚兒的手,牽著她一起拜倒,有氣沒力地道:“徐謙聽旨。”
太監扯開喉嚨:“奉天承運皇帝,敕曰:茲聞東寧侯陸徵之女陸琴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新科會元徐謙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陸琴待宇閨中,與徐謙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陸琴許配徐謙為妻,擇良辰完婚,以結秦晉之好。”
太監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因為他已經感受到身邊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了。
這太監唸到最後,幾乎要哭出來,本來嘛,出來傳旨都是肥差,多少都能領點賞錢,尤其是恩旨,接旨的人高興,隨便打發一下也足夠他一年半載的薪俸了。
可今天這事兒太不尋常,人家拜堂的時候你來傳賜婚的旨意,這不是犯忌諱嗎?幸好他現在是‘天使’,打狗還要看主人,若他沒有這一重身份,多半人家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少不得要爆打一頓。
永豐伯最先反應過來的,箭步衝上前,一把揪住這太監的領子,惡狠狠地道:“這旨意哪裡來的?一定搞錯了,瞎了眼的東西,沒看到人家在成親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恩旨?這婚事可是本伯爺保的媒……”
小太監要哭出來了,正不知所措,嚇得瑟瑟作抖。
徐昌差點沒有兩眼一抹黑一頭栽倒在地,這真是坑哪,兒子成婚本是大喜事,誰知又來了個賜婚,什麼時候徐家這麼搶手了?就算搶手,那也不該這樣玩啊。
大堂裡鬧得不可開交,三個國舅自是唯恐天下不亂,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看來,這一場婚事是他們保的媒,他們責無旁貸,雖然不敢懷疑皇帝,可是欺負一個傳旨的太監卻是足夠了。
至於其他賓客,那就更不必提了,有人現在還沒回過神來,有人覺得不可思議,有人不知如何是好。
徐謙感覺到,身邊的桂稚兒顯然很不高興,換做哪個女子遇到這樣的場景怕都開心不起來,況且桂稚兒還有‘前科’,從前的時候也是剛剛拜堂,丈夫便暴卒了。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個自己喜歡的,誰知道又上演了這麼一幕,她想必是擔心,擔心這婚禮繼續不下去,怕再生什麼意外。
想到這裡,徐謙再無遲疑,大叫一聲:“入洞房了,入洞房了,都愣著做什麼?先入洞房要緊。”
眾人反應過來,這是要生米煮成熟飯,聖旨歸聖旨,可是聖旨總沒說不許徐謙入洞房吧?既然如此,一切事自然等入了洞房再說。
張鶴齡、張延齡等人也是反應過來,一起造勢:“是,先入了洞房再說,快送新郎官和新娘子入洞房。”
徐謙已抓住了桂稚兒的手,心急如燎地往洞房走去。
這滿堂的賓客頓時一個個目瞪口呆,最是無語的自是徐昌,徐昌左又不是右又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外頭卻又有人來了,黃錦帶著幾個侍衛氣喘吁吁地衝入徐家,大叫:“旨意呢?旨意呢?旨意宣讀了沒有?”
那傳旨的小太監連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道:“回公公的話,旨意已經宣讀了。”
“宣讀了?”黃錦的臉色驟變,二話不說直接就給了這小太監一巴掌,怒氣衝衝地道:“瞎了眼的東西!”
他再顧不得這個小太監,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忍不住問:“徐謙……徐謙在哪裡?”
徐昌上前,笑呵呵地道:“謙兒已在洞房了,公公有什麼話跟我說也好。”
黃錦氣得跺腳,道:“跟你說有什麼用?都已經入了洞房,生米都已經被你們煮成了熟飯,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哎……完了,完了,全部都亂套了,這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