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英雄落下帷幕,他們的思維,他們的行為方式,已經不能適應時代,或者說,不能適應生產力的發展。
可是楊廷和不相信這個新的時代,也不信自己是被淘汰的人,他頑固的認為。或者說,其實這天下。絕大多數人依舊頑固的認為,這些所謂的心新事物。不過是奇巧淫技,不堪一擊,不過是曇花一現,王朝的規律,帝國執行的準則,依舊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他們是這樣想的,可是固然這樣想,可是一個個奇蹟出現,雖然沒有動搖他們對此的根本看法。卻是一次次動搖著他們的思想。
所以現在的楊廷和,某種意義來說是個矛盾體,一方面,他極度厭惡新政,甚至堅持認為新政必定不能長久,之所以有這樣的認知,來自於他數十年宦海沉浮的經驗,來自於他數十年為官的經驗,同時也來自於。無數古之聖賢的傳承,古人沒有新政,照舊會有清平世界,而這和古人背道而馳的治世之方。怎麼可能成功,徐謙不是聖人,絕不是。所以他鼓搗出來的東西,絕不可能比聖人的理念更先進。
而同時。新黨一次次的成功,並且逐漸壯大。卻讓他又生出了疑竇,使他略有動搖,他依舊認為新政不能長久,可是某些時候,他甚至有些佩服這些新黨,佩服徐謙這些人,很多時候他們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這一次,他更是倍加小心,所以大家散去之後,他獨獨留下了張進用。
自從楊一清垮臺之後,在兵事方面,張進用顯然就成了楊廷和的軍事顧問,楊廷和對他甚是依賴。當然,這種信任,也來自於張進用平日和徐謙的爭鋒相對,楊廷和認為,天下人都可能成為新黨,唯獨這張進用,卻是斷然不會。
“楊公有話要說?”見楊廷和一臉動搖和踟躕之色,張進用倒也沒有太多寒暄,一屁股坐下,詢問道。
楊廷和噓口氣,道:“晉才,你為官多久了?”
張進用莞爾一笑,道:“下官是弘治四年的進士。”
“是了。”楊廷和突然想起來了,道:“當時你就在戶部觀政是嗎?”
“是。”
楊廷和微笑道:“不過你在戶部觀政期間,卻是上了一道奏疏,具言邊鎮的弊端,那一封奏疏,令人振聾發聵啊。”
張進用這時慚愧的道:“那時年少輕狂,難得楊公還記得。”
楊廷和道:“老夫當然記得,那時候老夫在翰林任侍讀學士,也看過你那篇奏疏,在翰林院裡,許多人說你大膽,那封奏疏,顯然是直指文靖公。”
張進用想起往事,不由道:“幸賴文靖公大度,非但不以為杵,還授我大同府同知之職,四年之後,又命我至太僕寺,署理馬政。”
楊廷和道:“正德的時候,你在宣府也打過一場大仗?”
張進用道:“那是正德九年,下官忝為宣府巡撫,正值韃靼入侵,下官督促各鎮軍馬,堅壁清野,熬到了寒冬時,命三軍反擊,僥倖勝了一場,殲賊七百餘。”
楊廷和捋須感嘆道:“自文皇帝之後,這樣的功勞,已經不多了。你既在大同任過同知,又管過馬政,還任過宣府巡撫,後來又調任兵部,這天下的兵事,想來了若指掌者,非你莫屬,老夫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問你一句準話。”
張進用打起精神,道:“大人要問的,莫非是這海路安撫使司大捷之事?”
楊廷和頜首,道:“正是此事,這封捷報,所言甚是簡陋,可是一葉知秋,但凡是奏報,言辭之中自能看出端倪,老夫問你,這捷報,到底是真是假,方才你說這必定是冒功,可有把握嗎?”
不問個清楚,楊廷和不死心,他不能給他人做嫁衣,不能再給新黨這群混蛋抬轎子了,他當然清楚張進用的用心,可是他也明白,這個事弄的好,就可能對新黨來說是滅頂之災,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