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廷和的擬票,也是酌情處置。
所謂酌情處置,就是內閣沒興趣管,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其實本心上,徐謙弄出這麼個東西出來,許多大臣是很反感的,太祖皇帝時禁海,這是祖制,也是鐵律,誰開這個先河,不但觸犯到了某些利益,更重要的是,讓許多大臣心裡不痛快。
不痛快是肯定的,你徐謙今日慫恿天子新政,弄出個新軍,明日又弄如意坊,弄什麼製造局,偏偏這如意坊和製造局都非官辦衙門,這倒也罷了,既然管不上那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問題在於,你還弄什麼海路安撫使司,按理說加個衙門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卻不斷要權,瞧這架勢,海路安撫使司不但不歸上憲節制,而且還可以便宜行事,只要出了海,海路安撫使司就成了天,不但有和各藩交涉的權利,還可以自行設定律法,自行徵收稅賦,自行招募兵勇。
無論是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有點說不過去。
可是話又說回來,對於大海,大多數大臣是懵然無知的,也就是說,在他們看來,海路安撫使司如此要權,其實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不值一提,你要自行募兵,要自設司法,要自訂稅率,甚至是什麼專營之權,這些東西,官老爺們瞧不上眼。原因無它,這便是根深蒂固的天朝上國觀念。這大明,就是大陸的中央。這裡有天下最肥沃的土地,最是富庶,至於茫茫大海里能有什麼?這小孩子哭鬧著要東西,給他就是,能值幾個錢,又能有什麼用?
這種觀念幾乎是所有大人們的心思,不只是文武百官,就算是天子,怕也對此不以為然。
當然。促使百官對此事謹慎支援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如此,他們之所以選擇了預設,是因為倭寇,徐謙奏書中說的很是明白,倭寇是海上來的,想要杜絕倭寇,就必須對大海進行管理,所以才會有海路安撫使司,所以才需要給予海路安撫使司相當大的權利。有便宜行事的特權。也就是說,假如今日有大臣反對徐謙的舉措,痛快倒是痛快了,問題是反對之後。再出現倭寇怎麼辦?這個黑鍋,又讓誰來背?
這已經涉及到了責任問題了。如果大家反對,往後再出現杭州這樣破天荒的事。那麼誰反對誰倒黴。
而假如大家支援,這個責任就轉到了徐謙頭上。是你徐謙要弄什麼海路安撫使司,也是你這個傢伙要有效管理。好嘛,有效管理呢,海路安撫使司呢?為何現在又有了倭寇,按照責任制的規矩,你徐謙要不要負責?
做官的,大家都極力避免自己擔上責任,既然徐謙願意來負責,那麼再好不過,若是沒有倭寇便罷,出了事,就算你的。
因此,大家才都表示了默許,誰也不願意在此事上吭聲,相對於徐謙,大家畢竟對倭寇一無所知,既然一無所知,就該閉嘴。
而嘉靖看了楊廷和的票擬之後,自然也曉得這個奏書是非同意不可了,治倭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徐謙,徐謙畢竟有經驗,也做出了成績,別人靠不住,徐謙還是靠得住的,既然如此,當然要按他的辦法來辦,否則再出一個倭寇奇襲寧波、杭州甚至是南京的事出來,天下非要亂成一鍋粥不可,江南可不只是賦稅重地這麼簡單,要知道,江南還有大明的皇陵呢,出了事,誰都擔不起干係。
徐謙的奏書洋洋萬言,可不只是說到了海路安撫使司的問題,除此之外,就是新軍的問題了,新軍是嘉靖的新政,現在鬧成這個樣子,自然得歸罪於一些武官,可是要讓人信服,終究還是得把新軍練出來,徐謙因此上書,暫時讓皇家學堂在江南進行操練,同時以皇家校尉操練的名義整肅新軍。
這個提議正中嘉靖下懷,嘉靖將這奏書看了幾遍,隨即喚來黃錦,問道:“黃伴伴,今日是不是又是廷議?”
黃錦頜首點頭,道:“陛下,不錯,今日廷議商討的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