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會因為一句話產生慌亂,但男孩的話還是讓他想到了那個午後的鄴城,鮮血混著殘陽將整座城池都變成了紅色,那種夏承見了無數次卻唯獨這一次映照在了心底的,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對,鄴城是沒了,但你還在啊,作為鄴城最後的一個男子,你要努力,把毀滅鄴城的魔族趕盡殺絕!”夏冕走出堂屋,寥寥數語趕走了夏承心中的慌亂。“父親大人。”夏冕對著夏承行禮,“國主請父親大人聽雨,不單單是為了賞賜和聽雨吧。”
“你也聽說了?”夏承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正巧撞見了男孩詭異的瑰紅色眸子。
“是的父親大人。”
“我們進來說話。”夏承移開了男孩身上的目光,走進了堂屋。
“皇帝陛下想要控制諸侯,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夏冕跨過門檻站在廳堂中。
“單憑質子就想控制諸侯,那皇帝也未免太孩子氣了。各國諸侯個個人中梟雄,虎毒不食子在他們身上並不適用。”夏承指了指一邊的雕花檀木椅,“坐吧!”
“對子嗣多的諸侯可能不適用,但我們衛國——”夏冕坐在椅子上腰身筆直,“國主可就寧殿下一個。”
“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夏承的眼睛盯著堂屋敞開的門,“國主宣我聽雨軒賞雨時,問了你的事情,還有牡丹的。”
“牡丹?”夏冕失聲驚叫。
夏承點了點頭,“國主說牡丹和安寧殿下年紀相仿,深入簡出的大家閨秀旁人看不出的。”
“讓牡丹代替寧殿下去長治?”夏冕脖頸上的青筋暴起。
“國主還說,要擢升你為殿前指揮使,以後可以避開戰亂,為夏家多生些子嗣。”
“父親都答應了?”夏冕從椅子上站起,風水雨打的暗紅色面頰不住的抖動。“父親竟然答應了!”
“我夏氏一族百年來從未對安氏有過二心。”夏承站了起來往堂屋外走,“我已經和國主說了,讓你護送牡丹前去長治,三日後動身。”
“是父親。”夏冕有種說不出的憤怒,但還是順從的低下了頭。
“冕兒!”夏承雙腳跨在門檻上,轉回了身道:“你知道你身上最缺什麼嗎?”
“孩兒不知,請父親大人明示!”
“你處處為人考慮,但總是缺了一些固執。倘若你能固執些,鄴城不會因我一念之差成為空城,或許牡丹也不必被送往長治,可你偏偏缺少了固執。”夏承抬腳跨過了門檻,留下了呆立在堂屋中的夏冕。
“固執?”夏冕仔細琢磨著這個詞,不經意抬起頭看見了門投來的目光,那雙瑰紅色的眸子安靜的注視著一切,安靜中帶著夏冕一生都不曾擁有的固執。
………【少年時,5】………
衛國都,秋葉城。
除了上元節,牡丹還沒有見過秋葉城有過這麼多人的時候,穿著紅色盛裝的百姓不知從何處而來,擠在城內的每一條大街小巷上,為的只是親眼一睹公主安寧殿下的風采。被派出維護治安的赤旅步卒在狂熱人群的擁擠下節節後退,讓汗打溼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比大戰之後還讓人難受。
焚香祭祖之後,國主安崇厚拉著牡丹的手,走下人們須用仰望才可以看到的天台,親自送到了玄紅色車輦上。司禮大臣仰首高喊:“仰謝天恩,去路御風!”
當車輦被被八匹棗紅色的健馬拉動時,秋葉城內所有看熱鬧的百姓全部跪了下去。成千上萬穿著紅色衣袍伏在地上叩首的百姓,像秋天堆積了滿地的落葉,把秋葉城變成了一片赤色。在這片赤紅色的浪潮中,車輦緩緩順著出城的大道離開衛都,後面跟著數十輛大車和上百名兵卒。
“王爺真是好手段。”看著緩緩出城的隊伍,一名臉上帶著陰翳的年輕人伏在安崇厚的耳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