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這些,臣妾還與蘭因的表姐做了女紅。”
“繡了方新的帕子,還用布縫了只雪白的小兔子。”
話音未盡,容澈眼底的怒意再度騰起。
“江螢。”他神情陰鷙:“你在找茬?”
江螢往後蜷了蜷身:“臣妾沒有。”
她從袖袋裡找出新繡的帕子給他看:“這張帕子是這幾日裡新繡的。那隻小兔子送給蘭因表姐未出生的孩子了。”
話音落下,寢殿裡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短暫的僵持後。
容澈終是咬牙道:“從踏青開始,現在便去!”
江螢明眸微睜,還來不及反應,容澈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拽著她走到屏風後。
“把衣服換了。”他從她的衣箱裡扯出件衣裳丟給她:“看著礙眼。”
江螢連忙接住。
她抱著衣裳走到屏風後。
等襦裙的絲絛解開的時候,方重新回過神來。
“殿下。”她從屏風後探出臉來,語聲很輕地提醒他:“馬上就要入夜。若是現在才出城踏青,回來的時候只怕城門都已經下鑰。”
容澈劍眉揚起:“讓你換就換,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江螢拗不過他。
也唯有縮回屏風後,重新開始更衣。
簌簌的解衣聲細細響起。
頃刻後,江螢便換上容澈丟給她的那身胭脂羅裙自屏風後出來。
不待她啟唇,容澈便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疾步走向東宮的正門。
半個時辰後。
東宮的軒車駛出城門,停留在城郊的冬青樹林前。
春夏之交的夜晚並不炎熱,拂面而來的夜風清涼不燥。
江螢跟著容澈順著山間的小道往前行走。
待微微覺出點疲倦的時候,便將帶來的毛氈鋪在平坦的草地上。
她攏裙往毛氈上坐落,抬首看向未被冬青樹遮住的天穹。
今夜繁星如晝,落在冬青樹茂密的枝葉間銀白如霜。
這是她初次在夜裡出來踏青。
還是在春盡將要入夏的時候。
她原以為必定沒有什麼風景可看,但在看到山間
() 夜景的時候,卻覺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容澈也在她的身旁坐落。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山間的夜景,神情沒有半點波瀾:“這山裡的景象十幾年如一日。”
他皺眉道:“有什麼可看的。”
“可是臣妾沒見過。”江螢伸手託著腮,聞言半轉過臉來:“臣妾來到長安城後,還沒有在夜裡出過城。”
容澈語聲冰冷:“那你還不如留在永州城裡,來長安做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長安?”
“當時父親升遷,臣妾是跟著父親來的長安。”江螢說著微微有些茫然:“臣妾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長安?”
容澈皺了皺眉。
他回首看向她,見夜色漸深,木葉間升起螢火。
青碧色的微光停留在她的髮梢,像是簪了枚小小的星子。
他的目光微頓,又看見江螢鬆開托腮的手,向他攤開潔白的掌心。
容澈道:“什麼意思?”
“吃的呀。”江螢訝然看著他:“殿下出來踏青不帶吃食嗎?”
她晚膳的時候用得不多,此刻已然是有些餓了。
容澈薄唇緊抿。
他抓住江螢的手腕,帶著她起身。
江螢跟在他身後提裙小跑,在夜色裡驚訝出聲:“殿下要帶臣妾去哪裡?”
容澈回頭將她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軒車前:“給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