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殺手取回息壤。”
虞歲聽得怔住。
盧海葉越說越憤怒,他抬手指著虞歲罵道:“素夫人一心為我農家,連為了躲避南宮明追殺,自己的大女兒,你的姐姐也因此死在了羅山之巔,而你呢?你被南宮明帶回去,讓素夫人為了自己的孩子受制於他,你是你父親迫害素夫人的幫兇!你在青陽當郡主風風光光,可有想過你那早逝的親生姐姐!”
虞歲神色平靜,只是眼眸顫了顫。
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想過,未來的某天會聽到這樣的話。
跟她想象中一樣,說這話的人理直氣壯,看向她的目光充滿憤怒和怨恨。
而她呢?
也如自己想象中一樣狼狽不堪。
衛仁見虞歲似乎怔住,他看向盧海葉,嘲道:“別人的家事,你這麼理直氣壯幹什麼?”
“我活得有這麼好嗎?”虞歲嘴角溢血,她看著盧海葉,問道,“因為這一半息壤,總是被人追殺,當郡主又如何,平術之人當郡主,天天被人指著罵是廢物,給家族丟臉,連看個書都得跪著看,這就是你說的風風光光嗎?憑什麼非要我死?你想要息壤,你說一個不用我死的辦法,我把息壤還給你就是。”
衛仁驚訝地看回虞歲,實在是沒想到她還會提這樣的要求。
盧海葉更是氣道:“油嘴滑舌!死到臨頭還想耍陰謀詭計,你從素夫人那繼承到的息壤,與你相生相伴,只有你死了才行!”
虞歲笑道:“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一定要是我死?”
盧海葉不願與她多費口舌,抬手道:“憑你命薄。”
虞歲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盧海葉,那極黑的瞳仁讓盧海葉想起素夫人,不得不說,這對母女長得最像的就是這雙眉眼。
如出一轍,卻又各不相同。
“喂,”衛仁伸手攔住盧海葉,“她說的也不是沒可能,不讓南宮歲死,又能剝離出息壤的辦法。”
盧海葉扭頭看去:“荒唐!你別在這時候搗亂,我回頭再跟你算賬!”
虞歲內心深處燃燒的火焰兇猛,將她自己也灼燒,每次感到憤怒時,她都會努力壓制這股極盡誘惑她的火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她總是把這份憤怒壓得死死的,不敢讓這火苗有絲毫冒頭的機會。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又或者說,當象徵她憤怒的火焰在這片大地上燃燒時,這世上,便沒有一個人是站在她這邊的。
虞歲緩緩眨了眨眼,眼中是盧海葉與衛仁爭吵的模樣,血液流失的痛感讓虞歲清醒。
衛仁還在攔著盧海葉:“為什麼不行?她是鬼道家弟子,鬼道家可以肉身與意識剝離,入鬼道家的在這事上都是有天賦的,也就是說有機會……”
虞歲歪了下頭,輕聲道:“晚了。”
衛仁和盧海葉同時朝她看去。
虞歲心想,她已經憤怒太久了。
烈火與雷光同時出現,耀眼灼目的讓人看不清發生了什麼,衛仁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抽飛,腦子和身子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往海里掉去。
纏繞虞歲的黑色虛影,都在烈焰光芒中散去,雷蛇瞬間強勢地將盧海葉穿心而過,讓他的五行光核與心臟同時碎裂,沒了支撐點的盧海葉身子後仰,像斷線的風箏朝山崖下掉落。
虞歲手撐著崖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瞬影朝落海的衛仁追擊而去。
海面水花四濺,湛藍的海水中染上些許血色。
衛仁被剛才威力巨大的雷蛇抽的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墜落時看見自己身上不斷溢位的血色,心中難掩驚懼。
剛才八卦生術的威力,絕對不止是一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