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祭師露出個冷冷的笑容道:“我特別帶來了大祭司的歉意,黑叉人的敗走實在太突然了,使我們一時未能把握形勢,故不敢輕舉妄動,致在安排上出了失誤,現經一晚佈置後,立石堡已有足夠款待南方各可敬戰士的設施,請各位立即進堡。”
紅石臉容冷若冰霜,道:“明月祭司,紅石有一事不明,想請教高明。”
明月細長陰森的眼眯成一線,再張了開來,射出凌厲的光芒,毫不退讓望著紅石,道:“紅石大公請說。”
紅石一字一字地吐出來,道:“我想知道明月祭司有沒有收到我們的藍鳥傳書,請求夭廟派兵追擊黑叉鬼撤退大軍的要求。”
明月的眼神更凌厲了,但語氣卻仍平靜非常,道:“收到了。”
紅石色變暴喝道:“那天廟為何不派兵,倘能及時加以致命的一擊,向禽生能逃離南方的人至少會比現在少上一半,誰應為這負上責任?氣氛一時僵硬之極。
明月眼中閃過怒意,冷冷道:“要是有責任,便由我來負責。我站在對付黑叉人的前線多年,早學曉魯莽行事所要付出的慘痛代價,所以寧願錯失一百個機會,也不願將戰士寶貴的生命投注在可能是敵人佈下的陷□內。”
卓聯在旁道:“我們不明白黑叉人撤走的原因,所以……”紅石仰天大笑,截斷了他的話,厲聲道:“所以你們這些站在前線的人怕了。”
接著嚮明月道:“多年來,我一直要求率兵往前線助戰,但是誰拒絕了我,是你!明月祭司。你的戰士生命寶貴,難道我們南方戰士的鮮血不值一錢嗎?”
明月的臉色要多難看便多難看。
我感到花雲哀求的眼光落到我身上,若我不出聲,連天眼他們也不敢插口,因為盛怒下的紅石是不會賣任何人的情面的。
紅石仰首望天,長長吐出一口氣,無限烯噓地道:“多年來,我和拉撒忍氣吞聲,躲在南方,每天辛勤操持,節衣縮食,將所有可騰出來的物資兵員,送往天廟,現在拉撒一死,你們便將他愛女的繼承權也要剝奪,告訴我,這究竟是誰的主意?”
明月顯然對這淨士四大名將之一的紅石亦頗有忌憚,怒氣稍斂,語氣轉為溫和,道:“這只是個提議,一切還有待祭司會的決定,若大家都覺得妮雅貴女應繼承爵位,我是絕沒有異議的。”
卓聯剛才雖被紅石搶白,但卻出奇地沒有動氣,眼光轉到我臉上,誠懇地道:“天廟在今夜擺下了歡迎的盛宴,由這裡往天廟還有大半天路程,再不上路便會趕不及了。
他顯比明月更清楚誰是這裡的真正領袖。
明月這時才仔細打量我。
我微微一笑,向臉寒如冰的紅石道:“大公!天廟定有很多大公想見的人,不若我們趁早起程吧。”
眾人緊張地望向紅石,不知怒髮衝冠的他是否仍若平日般尊重我的說話。
各人都看出他是豁了出去,不惜和天廟破裂。紅石沉默了一會,向我望來。只一眼,大家都同時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我們並沒有屈服或退讓,只是以另一種形式來玩這遊戲。
紅石也以微笑回報,淡淡道:“天廟上看到的飄香和天夢墾特別明亮,大劍師一定歡喜。”這句話話帶雙關,顯示出紅石的智慧。
我想到了正陪著那貪睡紅月的採柔,暗忖喜歡的應是她才對。
當天早上,當戰士們徐徐進入立石堡安頓的同時,我、三位祭司、紅石、約諾夫、紅晴、妮雅、採柔、侯玉、紅月和大黑,在二千精挑出來的好手護持下,穿過立石堡,由後城門踏上往天廟之途。
嶽山、秀青、澤生和田宗等都留在立石堡,名之為管理南來的大軍,其實卻是要他們保持在警戒的狀態裡,以應付任何突變。
立石堡後是片大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