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早些休息,兒臣告退。”尚傑看了看皇帝暗淡的臉色,退出殿外,悄悄地喚過幾個隨侍的太監,囑咐了幾句,又擔憂地看了一眼殿中的皇帝,滿懷心事地離開。
坐在轎上,尚傑一會兒想想皇帝,一會兒想想林沁母子,又想起府裡的那個祝氏——如果不是皇帝提起,他都已經忘了這個人了。
轎子忽然停了。
“殿下,王妃娘娘帶著大夥兒在門外迎接您。”
尚傑挑起轎簾,朝外看了一眼,果見前面一大群人站在祺親王府門外,便跺跺腳:“停轎吧。”
“落轎——”
“恭迎王爺回府。”一眾人朝他跪拜。
尚傑微不可察地皺皺眉:“免禮。”也不瞧眾人一眼,徑自便往前走,眾人忙給他讓出一條路,簇擁著他回去,緊跟著他,走在稍後一步的便是祝妃。
下人們都識趣地散開了,祝氏在這裡呆了近一年,自然也贏得了一些人心的,何況不管對她的態度如何,畢竟這都是王爺的私事,作為下人,他們也不便插手。
整個廳堂頓時便靜下來了。
祝紋看了一眼準備視她如無物的尚傑,幽幽地道:“您就準備把妾身就這麼冷置著麼?王爺不喜歡妾身,大可以隨便尋個名目把妾身休了,何苦這樣折磨人。自嫁入王府,每日都是一雙雙冷冰冰的眼,一句句冷冰冰的話,每一日都似一年,妾身真不知怎麼得罪王爺了,王爺,求求您,饒了妾身吧,您實在氣不過,一條白綾,一杯毒酒,賜死妾身,倒也乾脆。”
尚傑雖然對她沒什麼感情,心腸也有些冷,但畢竟是自己錯在先,害了她,對她多少有幾分愧疚。人不在眼前,還可以當那些事不存在,但她這般在面前哀哀哭訴,卻是無法當作沒聽見:“是我對不起你,你本沒做錯什麼,唉……”他實在不知如何對她。
祝紋見他有心軟的跡象,不由一喜,抬頭道:“妾身自知命薄……”
尚傑卻看著她的臉一呆,新婚之時,他沒有認真看過祝紋一眼,在她的印象裡,他的這位妃子,一直是祝織的形象,卻原來……他馬上便想到,那日與他見面的必是祝三小姐了,心中愧疚更甚:“祝……祝妃,本王自知對你不起,你,你若有所求,本王,無不應允。”這話說得甚是艱難。
祝氏若不出現在他眼前,那祝氏即便獨守寂寞一世,他也不會有什麼愧疚,可是人在眼前,叫他熟視無睹,視若罔聞,卻是狠不下這個心腸。
“妾身並沒什麼可求的,有祺親王妃的名份,即便是側室,也便一生無憂衣食,”最終,宗正寺還是改了名冊,她的身份是側妃,她雖不甘,又能如何,“妾身唯一的願望,就是能長伴殿下身旁,舉案齊眉,白頭偕老。但妾身也知這是個奢望,殿下心中已容不下妾身了。妾身便只求殿下一事,”祝紋一直注意著尚傑的神色,見他面沉如水,心中忐忑,又想,若失了這次機會,恐怕真得沒法抓住王爺的心了,便一咬牙,也不顧矜持:“妾身只希望能為殿下育一男半女,免得晚景淒涼。”
尚傑看著那雙幽怨嬌羞的眸子,一時張口結舌:為什麼我遇上的都是些膽大的女子?
不久之後,祝家姐妹再次談話:
“殿下回京之後,待我倒好些了,雖然到我房中極少,見我時也沒什麼笑臉,只是偶爾酒醉了,還把我當做什麼‘沁兒’。”祝紋恨恨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恩,KK啊,這個是有原因的,你耐心看下去就知道了啊……
另,番外是別人的角度來看尚傑,並不是事情的真實狀態……
☆、第十九章 祝袖2
皇帝病體未愈,便把政事託於祺親王。王府門前,日日熱熱鬧鬧,車水馬龍,出入的盡是達官顯貴,朝中重臣。祺親王見皇帝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