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昏眩。眼前前抱著我的人,面容漸漸地浮現,越來越清晰。
月光一樣的如瀑長髮,雪筍一般的冰涼麵容,他的瞳仁望著我時,溫柔得能將這山上的雪化盡,我嗓子裡有些哽咽,低低地說:“我一直知道,你一定會平安地回到我面前。”
他抱著我,輕柔地放在靠山的大石上,脫了身上披著的狐裘給我圍著,輕輕撫著我的面:“小七,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我拼命地搖頭,將淚不要沾在臉上:“不久不久,你好好活著就好,我多久都能等。”
葉痕笑著捏了捏我臉,又低頭去趴在我肚皮上,興奮地說:“葉小酒的動靜好大,小七,苦了你了。”
我說:“不苦不苦,有小酒陪著我,我一點都不苦。這些日子是我們兩個,以後是我們三個,葉痕,你高不高興?”
葉痕愛撫著我說:“高興。”
身後傳來腳步聲,腳步緩慢卻高傲,走近了卻鼓了鼓掌,是血滄瀾。
血滄瀾笑著說:“我就知道,用這個方法引你出來,一定最是有用。五長老竟然還懷疑我這個辦法,真的是多慮了。”
“是,是。”
血滄瀾身邊站著一個熟人,是我見過的六長老。他是來替五長老盯著血滄瀾的。
葉痕低頭冷笑幾聲,在我嘴邊留下一吻,隨後將我的貂裘繫緊,回身站了起來。
我攥住他的手,他轉頭投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將我的手拔出來,走向血滄瀾。
血滄瀾身後帶來的劍叱閣的人和六長老的部眾頃刻圍上來。
山雪將晴,我將生娃(二)
葉痕說:“想要我的人頭,那就上來取啊。”
六長老率領一眾部眾衝上來,為首的一個剛要靠近,葉痕宏厚的內力已透過掌心震出來,那人立刻口吐鮮血倒地抽搐。
葉痕甩袖背手,朝著蚩靈山頂飛去。六長老的人也跟了去,血滄瀾卻留了下來。
他盯著我踱步過來,蹲下身子說:“你瞧葉痕,身為一教之主,卻根本保護不了你。此時我若是講你推下這山谷,他如何還能救你?”
我冷笑:“你才不會這麼做。八荒劍還沒到手,蚩靈教也還沒有亂作一團。你現在怎麼可能將我這個人質放棄?”
“你說得對。我想從你這裡得到的還有很多。”他望著我肚子笑著說,“我於你來說,只是個慣會利用你的壞人,所以你厭惡我,是嗎?”
我瞪著他惡狠狠地說:“你說得對,我厭惡你至極。”
他偏偏頭:“可這天下間的聰明人,沒有不利用人的。就連你師父,也利用你引我走上他的剷除魔教之路。”
我昂首挺胸:“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會利用人,那我自然厭惡全天下的人。但我知道有一個人絕對不會利用我,所以我愛他。至於我師父,你根本就沒有資格
去提起他。”
我師父說過,血滄瀾若是放在二十年前,根本什麼都不是。
血滄瀾望了望天,抑制不住嘴角的笑:“葉痕……”
他轉頭望著我:“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雖然我幾番利用你,但從來沒想過真的害你?即便是方才,就算葉痕沒有救你,我也不會放任你掉下去?我的機括繩索就在手中,你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懶得聽他說話,撐著身子站起來。
血滄瀾向著他身後等待的婢女說:“還不把夫人扶回去?”
——
隨行的郎中對血滄瀾說,我不日將要生產了。他不以為意,仍然將我帶在身邊。我猜他是怕葉痕佈下了什麼陰謀等著他,只要我在他身邊,他就知道葉痕不敢做什麼手腳。
他命人扶著我,陪他走到蚩靈教高聳輝煌的雲靈殿上。明日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