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突然發問:“大和尚,‘世間皆樂,苦自心生’,這句話,然否?”
普濟老和尚肅然點頭:“然!世人為榮利纏縛,動曰塵世苦海,不知雲白山青,川行石立,花迎鳥笑,谷答樵謳,世亦不塵,海亦不苦,彼自塵苦其心爾!”
不愧佛門德道高僧!
書生點頭微笑,再問:“再請教,‘禍福苦樂,一念之差’,然否?”
普濟老和尚神情激動,雙目冷電異采一閃即逝。
“然!人生福境禍區,皆念想造成,放釋氏雲:利慾熾然即是火坑,貪愛沉溺便為苦海,一念清淨烈焰成池,一念警覺船登彼岸,念頭稍異,境界頓殊,可不慎哉。”
書生轉身微揖,笑道:“多謝大和尚教我,不悔不悟,永淪苦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皆異乎一念,的確不可不慎!”
普濟老和尚臉上微微變色,強笑謙遜!
說話間,已抵一間僧舍門口!
小沙彌推門人內,點燃燈火!
陳設雖簡陋,但窗明几淨,點塵不染,清靜雅緻,何用再收拾,簡直就像預先準備好的!
書生側顧普濟,笑道:“大和尚話何冷,心何熱?”
普濟老和尚有點窘,道:“這是替遠方行腳佛門弟子,偶來掛單所預備的,施主高雅之士,老衲既已點頭,何敢慢待,不知尚中意否?”
書生笑道:“何止中意,過我望之!”
又隨便談了幾句,普濟老和尚率小沙彌雙雙辭出!
書生望著普濟老和尚那漸去漸遠背影,玉面上浮現一絲令人難以會意的笑意,轉身進房,隨手虛掩上了門!
按說,夜已深沉,他該睡了!
可是他沒睡,不但沒睡,連一點打算睡的跡象都沒有。
解下背書書篋,信手白書篋中取出一本書來,獨坐幾前,面對孤燈,他竟看起書了!
梆 響動,更鼓敲出了四更!
書生,他仍然沒有睡意!
但,驀地,他放下了書,目注窗外,微笑發話:“佛門清淨地,別驚擾人家,出來!”
話落,門動,一黑衣胖漢子拜伏在地!
是那位“大相國寺”前擺攤兒,練把式,賣“大力丸”,跑江湖的豪邁英雄,沒遮好漢“禿頂”老馬,馬花亭!
書生含笑揮手,道:“起來,坐那兒談!”
“禿頂”老馬應聲站了起來,稱謝告坐!
正襟危坐,恭謹說道:“花亭今夜接獲‘竹符令’後,才知道四叔來了開封,四叔頒下‘竹符令’,召喚花亭,不知有何吩咐?”
書生未答,皺皺眉,道:“花亭,你一向談話都是這樣文皺皺,這樣拘謹?”
“禿頂”老馬胖臉紅一紅,笑了,笑得好窘,搓著一雙手,沒說話,面對這位年輕前輩,他能說什麼!
書生擺擺手,笑道:“跟平常一樣,隨便點,我不是你大伯跟你三叔!”
“禿頂”老馬應了一聲,雖然有點拘束,但好多了,道:“四叔這趟突然來開封,定是有什麼大事!”
書生笑了笑,道:“你知道昔年宇內赫赫有名的黑道巨寇莫雷?”
“禿頂”老馬神情一震,道:“四叔是說‘毒手魔君’?”
書生點點頭!
“禿頂”老馬道:“花亭知道,莫雷昔年號稱邪道第一高手,睥睨宇內,縱橫武林,窮兇極惡,殺人無算,確使黑白兩道談虎色變,正邪二途聞風喪膽!”
書生笑道:“好名詞都讓你用上了,不錯,‘毒手魔君’莫雷的確是這麼一個兇狠人物,可是十年前他突然洗手息隱,離奇失蹤了,你知道麼?”
“禿頂”老馬道:“花亭知道,那是因為他被‘赤發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