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與其故人之交了,”
他揚唇道:“不過不需再多問,方才姑娘神情已告訴了小王此物的真偽。”
陪葬品?!
琉陽鎮定如昔,心頭卻不由得一震,她睇著朱枯壬若有所思,
“若當真是要葬下這冕冠,合該連同……”
“是的,陽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不只冕冠,還有整套冕服和赤鳥,”朱枯壬點點頭,“劬紹侯生前極愛賞玩古物,這套冕冠冕服他生前曾向小王討索,寶刀贈英雄,小王卻沒料到原擬當他生日賀禮之物卻成了殉葬禮,人生……”原是悲傷的話,到了他嘴裡卻還伴著笑,讓人分不清真偽,“還真是無常!”
“打擾了,陽姑娘。”朱枯壬起身喚祈康將冕冠收受,依舊用紅布巾蓋著,隨在他身後準備離開。
“不用客氣,小鋪歡迎朱公於隨時登門賜教。”琉陽領首將他送到了門口。
大門一敝,乒乒乓乓連滾帶爬,方才看熱鬧的鄉親未散,這會兒全躲在門縫邊,本還想著是否有腥風血雨可瞧,萬沒料到方才還嚷著要拆招牌的王王爺,這會兒竟像無事人似的和平落蒂,前頭人知道王王爺要出來,慌忙避退,後頭人沒得著訊息只想再進一步,
就這麼一退一進間,大門一敞,外頭橫七豎八躺著互相壓濟、不得動彈、怒咒連連的好事之徒。
祈康及鋪子裡的夥計瞧著眼前滑稽的一幕,均忍不住笑出聲音,只朱枯壬和琉陽視若無睹。
“就此別過!”朱枯壬傲微頷首,“後會有期!”
琉陽點頭回了禮。
鬧哄哄人群終究散去,“聚寶天鋪”招牌高掛其上俯視著過往人群,人來人往裡一雙湛亮的瞳眸隱蔽在人群裡,緊隨著那返身回到屋裡的琉陽。
第五章
當今皇帝憲宗朱見深,其父英宗朱祁表曾因“土木堡之變”成了瓦刺也先的俘虜,國不能無君,之後曾由其胞弟朱祁鉉取而代之,藉以泯滅瓦刺想用皇帝挾持大明的野心,朱祁怯即後世所稱之明景帝。
“奪門之變”後英宗再度復位,亦再次立朱見探為皇太子,天順年正月,英宗病故,十八歲的朱見深繼承了皇位,歷史稱他為憲宗,他並立了原是其保母身份的萬氏為妃,並且極為寵愛。
萬貴妃跋扈專斷,儼如後宮主宰,雖因其出身不能為後,但卻連皇上立後、廢后此等大事,都還要她的意見,被她所左右。
這一年成化二十三年,萬貴妃腦溢驟然而卒,得年五十八,憲宗為此數日不曾早朝,心裡悲痛逾。
由歷史而論,憲宗並賢君,所任用的幾個大臣幾乎都是些光會拍馬逢迎,專說些奉承話的人。
這樣的政壇一片烏煙瘴氣,弄得有心有才之士紛紛掛冠求去。
所幸,朱見深身旁仍有極少數真正會做事的臣子這些人隱然以彰榮王府為首,年屆二十六歲的朱枯壬是憲宗朱見深之侄,其父早逝,朱枯壬因其思慮清晰、行為果敢、言談幽默,再加上其談吐儀表均為佑字輩朱氏子孫之冠,是以極得憲宗賞識疼寵,算是少數幾個可以肆無忌憚在皇帝跟前說真話的人。
朱見深幕神仙敬佛老,皇宮深苑裡還蓋了座不小的道觀“顯靈宮”,專司宮內祈禱祭祀的事情,埋頭供養了些自恃清風道骨、修仙頓道的道土,其中尤以來自於道教盛行湖北地區自稱為張天師,本名張彥嶼的道士為最。
這名張天師年過七十,卻童顏鶴髮,頗有些仙風道骨,能言善道,兼之真有些卜算求吉解災預言的本事,是以深得朱見深的心,將他留在皇宮中,賜予白金、文綺、寶冠、法服、紹裘,備極禮遇。
這次萬貴妃驟逝,朱見深傷痛之餘,對於張彥嶼更加倚重。
陰雨綿綿,這會兒“顯靈宮”前來了個男子,他身著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