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齊若冰衝著雲靜雅微微點頭,伸手端起面前酒盅,緩步從首位上走了下來。天青色的團花小襖在暖意融融的花園之中輕輕飄舞,不多時,便走到蘇宛身前。
齊若冰看著面前的蘇宛,微笑著說道:“蘇姑娘,剛才我雖然將你的詩作壓了下去,但是此乃不得不為之的事情,蘇悅詩作確實比你要強上些許,還望蘇姑娘莫要生我的氣才是。”
安坐在案几之後的蘇宛輕輕一笑,雙眼之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齊若冰當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來專門給自己道歉,更不會天真的以為,只要她一道歉,自己就定然會原諒她。
而且,在百花詩會開始之前,蘇宛與齊若冰照面之時,齊若冰冷厲的眼神更是讓蘇宛耿耿於懷。未曾想到,當年那個簡單女子現在竟然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心思。
看著滿頭珠翠顯得極是雍容華貴的齊若冰,蘇宛起身,雙手握於腰間,袍袖上的金線在陽光下微微泛起一層光芒,“夫人言重。今日蘇宛作的準備不足,作出的詩詞也就差了妹妹些許,這次蘇宛該輸。”
蘇宛的話,語帶雙關,最後更是隱隱刺了一下齊若冰。站在蘇宛面前的齊若冰越發覺得看不透眼前的女子,不知她方才所說,到底是有心之語還是無意之言。
愣了一下之後,齊若冰淡笑著說道:“既然蘇姑娘你未曾放在心上,本夫人便放心了。今日可惜,等到下次再有詩會,本夫人祝你獨佔鰲頭。”
說著齊若冰的酒杯遞到蘇宛面前,蘇宛趕緊將自己的酒杯端起來,兩人面上含笑碰杯,看起來極為融洽,心中卻各有主意。
齊若冰心中更是堅定自己的想法,而蘇宛卻想搞清楚,齊若冰對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敵意到底從何而來,難不成自己露出了破綻,讓齊若冰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自從重生之後,便極少出門。與齊若冰相見也只有金釵宴上的一面之緣,兩人交集極少,就算自己露出破綻,發現之人也絕不該是齊若冰才對。
與蘇宛碰杯之後,齊若冰微微一笑,轉頭向一邊的大夫人走去。大夫人看到齊若冰走過來,連忙起身,手中端著酒壺小心翼翼的給齊若冰滿上,“夫人,今日高興,多飲幾杯。”
大夫人今日極是高興,自從蘇宛被蘇悅推入水中之後,不說蘇悅,便是自己,也感覺到整個侯府之中不像之前那般如臂指使,這種感覺在蘇宛得了金釵之後,更是明顯。
今日在百花詩會上,自己的女兒能力壓蘇宛奪得頭名,多依仗齊若冰與雲靜雅之力。大夫人對於這兩位貴人,自然要小心伺候。
齊若冰看著杯中微微蕩著的美酒,粉面帶笑,“那是自然。蘇夫人你也要多喝幾杯才是。你我常來常往,感情非比尋常,在我府中你可千萬莫要拘束。”
聽到齊若冰的話,大夫人受寵若驚。齊若冰乃是當朝宰相的夫人,更是自己需要巴結獻媚的物件,此刻聽到齊若冰之言,心中猶如喝了蜜糖一般,極是甜美。
大夫人面上笑的如同花朵一般,雙眼微眯成彎月,“夫人客氣,今日府上招待的極是周到,甚至比我在家還要周到萬分。這杯酒,我敬夫人!”
看著大夫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齊若冰將酒放在唇邊淺淺一抿,雙目不斷遊弋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一般。
隨後,齊若冰雙眼微眯,眼神不再遊弋。她看著面前已經喝完的大夫人說道:“夫人真是有福氣,有兩個如此成器的女兒,當真讓我羨慕。”
端著酒杯的大夫人一愣,自己曾與齊若冰說過蘇宛之事。雖然現在蘇宛現在叫著自己母親,但是在自己的心中從來沒有將蘇宛當成自己的女兒,而蘇宛也絕沒有把自己當成母親。
此事齊若冰一清二楚,現在說出,定然不會是忘記自己先前所說之事。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