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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是啊。也曾覺得與玄清心有靈犀,若沒有心,沒有把心放在彼此身上,又和來的靈犀一點通呢。

靈犀一點。原來,他的心思,我也是全都曉得的呀。只是多少個時候,我只情願自己裝著不曉得罷了,情願糊塗而已。

浣碧的目光並未從我的身上移開,竟有了幾分逼視的意味,清凌凌道:“小姐,其實你是知道的吧,知道了為何還要這樣問?”

我的目光只停駐在剛剛蘊出如芽花蕾的夕顏之上,久久不能轉移視線。那樣潔白的一星一星花蕾,一如星光漸漸照亮了我一直模糊黯淡的一顆心。

他那些隱約的情愫,最早,最早的時候,其實在桐花臺的夕顏之夜,我就含糊地明白了些吧。

直到今時今日,我還這樣問他一句:“你為何會這樣明白我的心呢?”

答案我早就知曉,我只是不願意自己親手去揭開謎底。或者,我內心的深處,是希望他自己告訴我,親口告訴我——是為了你呀。

彷彿只有這樣,我才能深刻切實的相信,相信他是這樣的愛著我,即便我的身份那麼讓人尷尬。

不知在哪一日,在我心底最深處,那一夜的夕顏,早已勝過了這世間無數奇花異草,春深繁花如錦。

早在我不知曉時,早在我以暗暗抗拒的姿態面對他的感情時,這不能盛開在陽光下的被世人喻為“薄命之花”的夕顏,早在我心裡抽蔓吐芽,開出一地如雪清新。

它原來,早就是我心中的清白月光,明月如霜了。

我只淺淺笑,“浣碧,你越來越喜歡分辨人的心思了。”回首,夕顏淡淡的清馨拂上臉頰,在我唇邊亦開出一朵花來。

浣碧的話語是在我含笑良久之後才問了出來的,“小姐從前拒絕王爺時曾引用《碧玉歌》①”,她一句一句吟誦道:“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我抬頭看她:“如何?”

浣碧是笑著的,可是她的笑意這樣疏離,淡薄如凝在夕顏花朵上一點露光靡麗,“小姐回絕時可曾想到《碧玉歌》的下一首,只差兩句,意思卻全都不同了。”

我想了想,慢慢道:“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意氣重,遂得結金蘭。浣碧,你想說這個是麼?”

浣碧微微點頭,她淺綠色的衣裙被風緩緩揚起,彷彿融在一片夕顏的枝葉之中,“小姐,你當時可曾想到呢?”

我仔細回想,或許真是機緣巧合,於是鄭重搖頭道:“真的沒有。”然而我的回絕之後又有這樣的變數,就如《碧玉歌》的迭變,情詞峰迴路轉。於是這鄭重的回答中也有了輕柔的語調。

“感郎意氣重,遂得結金蘭。”浣碧微微笑,手指繞著碧綠的衣帶,聲音柔弱,“小姐,我早覺得,你和王爺會走到這一步。”

我驚異她今天這一番突兀的話,不覺沉思,問:“浣碧,你究竟想說什麼?”

浣碧淡淡的笑開放在風中似一朵嬌柔的夕顏迎風微微顫動,“奴婢總是在想,當日小姐雖然回絕了王爺,可是心底,或許卻是這樣‘感郎意氣重,遂得結金蘭’的遲疑吧。難道小姐當時回絕王爺時真的對王爺一點心意也沒有麼?”

我說不出來,或許是有的,只是那時,我是多麼遲疑。

而浣碧,什麼時候,已經變的這樣敏感而細膩了。

浣碧彷彿知道我的疑惑,淺淺道:“奴婢覺得多懂得些事真好。跟在小姐身邊聽的詩書多了,懂得的也多,看人看事也明白也多了。”她溫柔一笑,“浣碧能明白這樣多,還得多謝小姐,常常願意講些詩書給我聽,叫我不是一味懵懂無知。”

她說得輕鬆,一語輕輕帶過。說完,轉身離去,她的身姿這樣輕盈,飄飄若舉,只是步履卻隱隱沉重,與她的笑語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