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任知府的火銃口上不是?”秦密也笑眯眯地開了口,同時也學著於新武遞過去了一粒碎銀子。可於新武總覺得,他的笑裡面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一看見又有銀子,書辦的臉上笑開了花,今天晚上收穫還是不錯的嘛!他得意洋洋地看了兩個人一眼道:“要我說,這個新任知府確實知道為咱們浙江著想!你琢磨吧,以改兼振,淳安建德大水受災的百姓這麼多,那被水淹的田也多了去了!平常四十石,五十石一畝的田,到了這個時候不就便宜了嗎?那些大戶們要買的話,絕對不過十石,撐死了也就八石!這多便宜啊!上哪去找這麼好的事兒去?你要問百姓餓死了怎麼辦,我可告訴你,這些刁民,餓死一個少一個!沒了糧食,他們就算是想鬧事也得考慮考慮自己的肚子;就算不為自己肚子考慮,總要考慮自己的家人吧?總而言之,改稻為桑很快就能完成啦!二位也不必過於擔心,布政使大人本來還反對,打算斷咱們的財路,不過朝裡已經跟他翻了臉了,不足為慮!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咱們這些在下面當差的要是不弄點好處,那簡直對不起山高皇帝遠!”
連區區一個書辦居然都有這等見識,秦密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於新武卻有些搖搖欲墜!這就是自己處心積慮思考多日的方略,這就是他們對方略的理解!這哪裡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分明是一步步地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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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大堂左右兩排的座椅上,坐滿了紅袍紫袍的官員們。大約是因為等的時間太久,有些人便開始不耐煩起來,不時地交頭接耳著。有兩個同案的官員正在把玩著官窯細瓷的茶杯,話題從青花瓷一直延伸到宋朝官窯;另外兩個更加離譜,作為崑曲的燒友,一邊攤開剛抄來的崑曲譜,一邊輕聲地哼著,還不時地用手指在桌子上一點一點。
何進賢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在大案後正襟危坐,閉目養神的錢寧。他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一個了,卻從表情上看不出來什麼,何進賢的心裡又開始打起了鼓,雖說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一省主管刑名的主官,他還是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的。原本朝廷是打算派一個巡撫過來,可找了半天愣是缺員嚴重,於是也只能讓他暫時兼任了,可不管是兼任還是專職,浙江的事兒還是得辦,改稻為桑還是得繼續下去。那個監察御史李化龍也跟著來了,不過這人不用把他當回事。
看著錢寧的模樣,何進賢有些坐不住了。他是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麼?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到了臺下,看著那幾個優哉遊哉的官員,輕咳了一聲:“哎,哎!都在幹嘛呢?都有點官樣好不好?這是在巡撫衙門大堂,不是在杭州的青樓,還打算唱堂會是怎麼著?收斂點!”
那兩個唱崑曲的官員悻悻地停了下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那閉目養神的錢寧,既不情願地把案几上擺放著的曲譜給收了起來。其他人一看過去的二把手,現在的一把手都話了,也都不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個個認認真真地坐在那,大堂裡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死寂一片。
“真是的,既然都是官員,那就得有個當官的樣子,這讓下面的看見了會怎麼想?”何進賢甩了句官話,又接著道,“聽說淳安和建德的一小撮刁民,煽動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抗拒賣田,還攛掇著各戶湊些蠶絲絹帛到處買糧,這些事情你們管了沒有?”
之前那個品鑑官窯的官員抬起了頭,慢慢地答道:“大人儘管放心,都安排人手盯著了。好像有十幾艘船在漕河上等著買糧呢,正在談價。等著明天談妥了運糧的時候,就讓河道衙門先把船,貨跟人給扣住。”
“糧市必須要控制住,”何進賢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著,“所有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