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經常打我?她恨我,我也不敢面對她,我們都在避免見面。”顏曉晨總覺得爸爸雖然是被鄭建國撞死的,可其實鄭建國不是主兇,只能算幫兇,主兇是她,是她把爸爸逼死的。
沈侯說:“別胡思亂想,你媽媽不會恨你,你是她的女兒!”
顏曉晨搖搖頭,沈侯不懂,爸爸除了是她的爸爸外,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媽媽的丈夫、愛人,她害死了一個女人的丈夫、愛人,她能不恨她嗎?
“正因為我是她的女兒,她才痛苦。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兒,她可以像對待鄭建國一樣,痛痛快快、咬牙切齒地恨。我媽看似火暴剛烈,實際是株菟絲草,我爸看似木訥老實,實際是我媽攀緣而生的大樹。樹毀了,菟絲草沒了依靠,也再難好好活著。大一時,我媽喝農藥自殺過一次。”
“什麼?”沈侯失聲驚叫。
“被救回來了,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一個星期,為了還醫藥費,不得不把市裡的房子賣掉,搬回了縣城的老房子。”
沈侯問:“那時候,你幫我做作業,說等錢用,要我預付三千五,是不是因為……”
顏曉晨點點頭,“賣房子的錢支付完醫藥費後,還剩了不少,但我媽不肯再支付我任何和讀書有關的費用,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也就是那次出院後,我媽開始賭錢酗酒,每天醉生夢死,她才能撐著不去再次自殺。”
顏曉晨苦澀地笑了笑,“我媽媽被搶救回來後,還是沒有放棄自殺的念頭,老是想再次自殺,我跪在她的病床前,告訴她,如果她死了,我就也不活了!她用什麼方法殺死自己,我就會也用什麼方法殺死自己!”
“小小!”沈侯一下子用力抓住了她的肩。
顏曉晨慘笑,“我逼死了爸爸,如果再害死媽媽,我不去死,難道還高高興興地活著嗎?”
沈侯緊緊地捏著她的肩,“小小,你不能這麼想!”
顏曉晨含著淚,笑著點點頭,“好,不那麼想。我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都會好起來!”她喃喃說了好幾遍,想讓自己鼓足勇氣,繼續往前走。
“我真是個混賬!”沈侯猛地用拳頭狠狠砸了自己頭幾下,眼中盡是自責。
“你幹什麼?”顏曉晨抓住他的手。
沈侯難受地說:“對你來說,大學不僅是大學,學位也不是簡單的學位,我卻害得你……我是天底下最混賬的混賬!”
“你又不是故意的,別再糾結過去的事,我告訴你我家的事,不是為了讓你難受自責,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接納我媽媽,儘量對她好一點。”
沈侯也知道一味愧疚往事沒有任何意義,平復了一下心情說:“我們回去吧!給你媽媽把錢的事解釋清楚,省得她難受,你也難受。”
他們回到家裡後,沈侯大概怕顏媽媽一見到顏曉晨又動手,讓她留在客廳裡,他上樓去找顏媽媽解釋。
一會兒後,顏媽媽跟在沈侯身後走下樓,顏曉晨站了起來,小聲叫:“媽媽。”
顏媽媽看了她一眼,沉著臉,什麼都沒說地走開了。
沈侯拉著顏曉晨坐到沙發上,輕聲對她說:“沒事了。我告訴阿姨,你有一個極其能幹有錢,極其善良慷慨的老闆,和你還是老鄉,十分樂於幫助一下同在上海奮鬥的小老鄉,對他來說十六萬就像普通人家的十六塊,根本不算什麼。”沈侯對自己違心地讚美程致遠似乎很鬱悶,說完自我鄙夷地撇撇嘴。
顏媽媽走了過來,顏曉晨一下挺直了腰,緊張地看著她。她把一管紅黴素消毒藥膏和創可貼遞給沈侯,一言不發地轉身上了樓。
沈侯去擰了熱毛巾,幫顏曉晨清洗傷口,上藥。
顏曉晨告訴他,想帶媽媽去上海。沈侯表示了贊同,但看得出來,他對曉晨要和媽媽長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