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它!”
唯有魏潰洞悉了妖獸的真實意圖,這種開了靈智的精怪與人一樣貴生,尤其是這即將昇天化蛟的大蟒,怎會甘心自己一身修為葬身於此?情急之下哪怕是將鱗褪去白折了許多道行,也要換回一條命來!
俗話說“先撩者賤”,現在想一走了之可不成,至少大家都不同意。
“那就沒辦法了,是你先惹上我們的。”賀難咬牙,笑意森然,鬱如意和哥舒昊於此刻同時助他一臂之力,將他也送進了雨幕之中。
旋翔的畫戟洞穿了巨蟒的軀幹,將它死死地釘在地上,而賀難雙手攥刀無視了逆鱗留在他身上的傷口,不祥的兇鋒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嵌入了蟒頭之中,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刺耳的哀嚎,但隨著刀與戟在血路上的繼續奔走,那淒厲的聲音最終歸於寂靜。
賀難榨乾了自己所有的炁力,此刻正呈一個大字型躺在蛇背上,還別說,這蛻幹了堅甲的蛇皮靠著還挺舒服的。
“這麼好的一張皮,不扒下來做個床墊實在是可惜了。”躺平的賀難指揮著眾人實施廢物利用的行動:“我聽說蛇一身都是寶貝,什麼膽啊肉啊之類的都能入藥,這玩意兒應該也是一樣的,你們先開始,等我恢復一點體力再加入。”
這般處理,倒也正常,這獨一無二的巨蟒遺體想必也具有遠超同類的妙用,老魏也不廢話,從賀難手裡要來了刀就開始在敵人身上扒皮拆骨,躺了大概兩刻鐘左右賀難也終於站起來幫忙——主要是大夥不斷扳動蟒身搞得賀難躺的並不舒服。
“說起來,你上次弄死的那頭食人虎最後怎麼處理了?”賀難把手伸進蛇腹裡好一頓掏,但他所處的位置不好,只有完全消化準備排出體外的穢物,弄得雙手異常粘稠。
老魏正在嘗試把形狀古怪的蛇膽取下來,這巨蟒的苦膽大的像個小水缸一樣:“虎皮我扔到蕭山去了,剩下的都放在我乾爹乾孃家裡……就讓二老拿虎骨泡酒喝了。”
賀難這邊扔出來個話題,眾人就此討論起了各種神異傳說,等到把這巨蟒的屍首徹底掏乾淨,哥舒昊也生起火來準備嚐嚐蛇肉的滋味時,癱在地上的賀難又道:“你們說待會兒該不會出來一個老太太要我賠她兒子的性命吧?”
大夥兒也都知道賀難這是什麼梗,不過這一場惡戰下來眾人都很是疲憊,此時他們大概正處在密林的中心,馬跑了兩隻死了一隻,也不知道這三匹馬承載六人的重量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從這荒蕪之地出去,所以大家也都沒有什麼心情再接這一茬。不過在飽腹之後倦怠的精神也有所恢復,略顯低沉計程車氣便就重新提振起來。
隨著日頭西沉,賀難也支起了火把,小鬱、鹿檸與陳公子作為每匹馬的副駕駛員擔當起了照明的重任,所幸他們運氣不錯,就算是摸黑趕路也沒有踏入沼澤當中,而蜃林裡的各種猛獸似乎也對他們退避三舍,總算是在頭半夜重新見到了頭頂的月亮。
“還有個問題,咱們今天晚上要睡在哪兒?”雖然前路逐漸開闊,似乎是走到了一處小平原,但看這情況別說客棧了,就連可供借宿的民居都沒有一個。
“實在不行的話等到火炬燒盡的時候咱們就原地休息好了,我來守夜。”老魏還是走在第一個探路,他眼神不錯,但也沒有發現前方有什麼光亮。而這傢伙的精神甚至賽過肉體的強悍,只要保證三十六個時辰之內就四個時辰的安穩覺他就神采奕奕。
守夜的事情最後以大家輪流值班的策略敲定下來,而即將過了子時之前,魏潰目力所及之處的盡頭終於出現了一些微光……是火光。
然而,雀躍的眾人快馬加鞭地感到那火光燃燒的村莊之時,卻看見一群人都跪在地上圍著篝火哭天抹淚,趴在最前頭的卻是個白髮老嫗。
“媽的……不會真叫我說中了吧?”賀難唑了唑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