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回來得正好。剛才雲兒跟我說,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秦丞相和金國使者被謀害了,人頭還遭懸掛於城門樓上公開示眾。你可知道?”
陳勝點點頭,道:“當然知道。這件事,是我乾的。”
岳飛面色一變,失聲道:“什麼,你乾的?陳兄弟,別開玩笑了,這件事可不能亂說啊。”
陳勝輕描淡寫地道:“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我還不至於冒名欺世吧?不過嶽元帥,因為這件事,我倒是連累你了。據說,那昏君竟認為陳某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元帥你的指使,所以現在已經派人過來,要捕拿你下獄了。為安全起見,元帥立刻帶上家人,跟陳某去避避風頭再說吧。左武王說了,元帥你可以先去城外他的別舍‘瀚廬’暫居。”頓了頓,回首向岳雲道:“少將軍,趕緊去通知其他人,也不用收拾什麼細軟了,咱們立刻就走。”
岳雲也知道情況緊急,於是答應一聲,轉身欲行。岳飛陡然厲聲喝道:“不準走!”岳雲愕然站定,問道:“父親,怎麼了?”
岳飛正色道:“秦丞相之死,與岳飛無關。既然只是誤會,我若主動逃走,豈非反而坐實了罪名?岳家數代清白,可不能因此蒙受汙名,辱沒了祖宗。更何況既然官家要找岳飛去問話,我身為臣子,怎能私自潛逃,拒不應訊?如此不忠不孝之舉,我萬萬不肯為之。”頓了頓,又道:“陳兄弟,你趕快走吧。唉~其實這件事,反而是我連累你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拖拖拉拉推來讓去,說什麼不忠不孝之類的說話?”陳勝皺眉道:“元帥,你也是讀過《孟子》的。‘君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這段說話,你不會沒聽過吧?現在趙構一心殺了你來討好女真韃子,這種昏君,還忠他個屁!”
岳飛搖頭道:“無論官家對我如何,總之我絕不能對官家不忠。否則的話,岳飛背上那精忠報國四字,豈非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別說這些了。時間緊迫,陳兄弟你快走,。否則就恐怕來不及了。”
陳勝嘆了口氣,道:“嶽元帥,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得罪了。”話聲才落,他陡然快如閃電般搶步上前,手起指落,接連點了嶽元帥身上七八處穴道。嶽元帥雙眼一黑,身體發軟,當場便暈了過去。岳雲在側見了,不禁駭然道:“陳大哥,你這是……”
陳勝嘆道:“嶽元帥心中,總以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其實在皇帝眼裡,哪裡管你究竟是清是濁?只要趙構認為你就是濁的,哪怕你再清也沒有用。眼下情況緊迫,咱們沒時間爭執辯論了。等之後嶽元帥醒過來,我向他道歉。但是現在,咱們先離開再說。”
岳雲是岳飛的兒子不假,但其性格卻並不完全翻版岳飛。何況少年人血氣方剛,也早就對趙構的種種不公平待遇深感不滿了。岳飛相信留下來可以把問題說清楚,只要誤會解開,君臣間仍能齊心協力,共謀北伐大計。但岳雲卻明白自己父子留下來的話,下場定是被送到不見天大牢之中,那就休想能夠再見天日了。他年紀還這樣輕,當然絕對不想死,更加不願為了趙構這昏君而枉送性命。當下答應一聲,匆匆離開大廳,走進後院之中。
片刻之後,岳家眾人各自拿了個小小包袱,從後院匆匆走出。嶽老夫人神色悲愴,蹣跚走到暈睡的岳飛面前,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兒子,嘆道:“兒啊兒,當初替你刺上精忠報國四字,本是想要激勵你為國效力,為天下老百姓造福。沒想到世道不公,竟遇上昏君奸臣狼狽為奸,這精忠報國四字,反而成為一道枷鎖,將你困住了不得解脫。唉~兒啊兒,是為孃的害了你啦。”
說話之間,嶽老夫人禁不住淚如雨下。陳勝卻沒耐心等她哭完再說話了。他沉聲道:“少將軍,你背起老夫人,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