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打擊,她怕容恩承受不住。
望著床前不斷聳動的肩膀,她卻連抬手摸摸她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卉勸了很久才將容恩拉起來,天色已晚,她堅持讓李卉回去,可李卉不放心,還是留下來陪伴左右。
醫院的手術費住院費高的驚人,容恩沒有存款,還是李卉回了趟家,將這筆錢勉強湊足。
今天是星期天,容恩邊給容媽媽擦臉,邊陪她聊著天,“媽,你別擔心,醫生已經說了,有一家康復醫院的效果很好,聯絡好床位,我馬上就帶您過去。”
容媽媽說不出話,只是眨了兩下眼睛。
“您什麼都不用操心,女兒已經長大了。”她拉起媽媽的手,仔細到指縫都不漏過,門外傳來高跟鞋的清脆聲,容恩以為是李卉過來了,頭也不回道,“卉,我一個人可以的……”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容恩扭頭,就看見斯漫抱著雙臂,神態高傲地站在那。
“你來做什麼?”容恩下意識擋住容媽媽的視線,怕她再受什麼刺激。
“聽說伯母住院了,我和越商量了下,還是打算過來看看。”
“不用,”容恩態度堅決,“你走吧。”
“要不是越念及舊情,我也不高興過來。”斯漫上前兩步,容恩將毛巾放到邊上,“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出去說。”
“我只說兩句話就走,”斯漫繞過容恩,站到病床前,“看來你們挺缺錢的,這是越讓我交給你的。”她從名貴的手袋中取出一張支票,遞到容恩的面前。
容媽媽躺在床上,看著女人嘴邊輕蔑得意的笑揚起,數值不菲的支票帶來的豈止是屈辱,她用力嘶吼出聲,可喉嚨口含糊不清,只能勉強發出啞啞的聲音,“唔——唔——”
“收下吧,”斯漫瞥一眼,“你媽媽變成這樣子,要用很多錢呢。”
“唔唔——”容媽媽聽聞,激動的兩眼通紅,眼眶裡淚水肆虐,容恩強忍住情緒,一手指向外面,“出去!”
“不行,你不接受的話,越會說我的,”斯漫兩根手指夾著那張支票,“還是……你想他親自過來一趟?其實,訂婚宴上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啊——”女人的後半句話被尖叫聲代替,容恩將潑空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滾出去!”
“你,你竟然拿水潑我?”斯漫面容憤怒地擦著臉,生怕精心畫過的濃妝化去,容恩衝上前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推出去,“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你敢,放開我——”
兩人一路推搡到門口,容恩將她用力擠出門外,不遠處,正好李卉走來,她看見斯漫送上門,正好滿肚子的火無處撒,這就上前,裝作熱絡地扯開嗓子喊著,“哇塞,這不是斯漫嗎?呦呦呦,卸了妝怎麼長成這樣啊?大家快來看看,大明星斯漫來醫院啦……”
平靜的走廊上就像是炸開的鍋,聽到叫喚,紛紛有人聚過來,斯漫大驚失色,忙將墨鏡遮住臉,驚慌失措的想要離開。
李卉拉著容恩回房,忿忿不平,“下次再讓我看見她,我就暴打她一頓,瞧她那得意的挫樣。”
容恩抱著容媽媽低聲安慰,她的情緒這才安穩下來,醫生說過她不能再受刺激,看來,要儘快想辦法將媽媽送入康復醫院。
閻越的錢,她是斷不會拿一分的,這種施捨而來的,她不要。
將李卉帶來的花養在花瓶內,容恩怔怔出神,一副心思全跑了出去。
這樣那樣的結局,想過千百次,卻始終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她曾經為了錢屈辱過,而今天,他不惜再次揭開她的傷疤,將那種痛徹心扉的傷害重新再演一遍。
夜深了,病房內萬籟俱寂,容媽媽已經睡熟,容恩趴在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