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習習夜風,孤獨淒涼感襲上木真子的心頭,都市的夜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靜了?靜得孤獨、失落、可怕……微涼的薄暮入侵,淒涼倍增,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害怕起夜的孤獨落寞。
手機鈴音驚得木真子心裡一緊,從辦公桌上摸起電話接聽。
“你還好嗎?怎麼不睡覺?”
木真子方看顯示屏,不可思議的扎西。
“為什麼不講我電話?那麼厲害幹什麼?你是人我也是人,都是人嘛?幹嘛?”
“不幹嘛。這麼晚了什麼事?”
“什麼什麼事?總是那麼厲害!明天我們一起玩可以嗎?”
“年假結束了,明天要上班。”
“騙人!才幾天?”
“犛牛就是犛牛……”
“誰犛牛?年假就該一年嘛。你們漢地人說話就是不準。”
“對牛彈琴!明天自己玩去吧。不早了,木真子要睡覺要上班。”
“不識字找不到路怎麼去?”
“你的事跟我有關係嘛?講講道理,明天起不要隨隨便便給木真子打電話。”
“為什麼?”
“木真子已婚,老公、兒子、周圍一大堆人。”
“結了婚就結了婚,有什麼了不起?扎西就喜歡你這個結了婚的女人。”
“花喇嘛!死扎西!”
“罵就罵,扎西知道,罵完扎西,一下子你就沒事了。很好很好的人,我愛你。”
“你……”
“扎西德勒!拜拜!”
掛了電話。
木真子只好作罷。
回臥室躺下,回味扎西的點點滴滴,忍俊不住一笑,不可名狀的回憶和著夜慢慢一起入睡。
如銀的月透過窗瀉下一襲白翩然至床前。
“你的佛緣、人緣、情緣已到。你是我的化身,凡事萬不可造次,一切隨緣。不可殺生,日間茹素。切記善行,潛心修度,方不妄為我身。此鐲予你……”
木真子驀然驚醒,摸摸左手腕,沒有手鐲,四下裡尋覓,哪裡有白衣聖女?幽夢一場而已。
起身下床,走至窗前。今夜為何如此美麗?天高雲淡,清月如洗,給大地萬物籠上了一層透明的皎綃。夜色如畫,美麗悽清,沉寂如幽谷,只聞得自己的呼吸。
夜已沉睡。
已是子夜兩點。
想是許布恩去了去處,大抵不回了。去吧,心不在,空殼子不過是個擺設。空虛落寞擠壓上心頭。想找個人傾訴,這麼失敗的事情只會招致親朋好友一頓的奚落,或者是罵許布恩一通,不過是發洩一下他們心中的憤懣,更是平添了幾許的愁緒。
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在手裡擺弄來擺弄去,情不自禁撥通扎西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不睡覺幹嘛,要不要上班?”
“睡不著。”
扎西很是疑惑,疑惑木真子語氣的平靜,從未有過的平靜,平靜得如窗外清冷的月色,扎西的語調不由溫柔下來,
“怎麼了,他讓你不高興,不要吵架,你們是要生活一輩子的人,你不高興可以罵扎西,打扎西,憑你怎麼打扎西都不覺痛,那樣你會好一點點。”
扎西溫潤如潺潺春日流泉的話讓木真子淚如泉湧。
“扎西,陪我聊天,好……嘛……”木真子不知怎麼,在也控制不住奔湧的心潮,剎那間淚如傾雨。
“不要哭,扎西心裡會很不舒服,一點點不舒服。好嘛?你罵我好了,狠狠罵扎西,一直罵到你心裡高興了。我去狠狠教訓他一頓,誰欺負你都不可以,扎西有長長的藏刀,誰欺負你就是給誰的,扎西為了你願意去死。”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