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愛吃核桃呀。”難怪上回在樹林裡,他獨獨備了一碟子核桃。
那一年,她初次有孕,年節去懿王府請安,在花徑折枝處撞見他。他才從軍中回京,風塵僕僕,穿著硃紅裘衣,頭戴冠帽,面容與趙曙有幾分相似,眉眼英武懾人。他沒有給她帶節禮,順手取下腰上懸的羊白脂的玉佩送給她。她也還了回禮,正是三顆核桃。
她是天底下唯一膽敢用三顆核桃打發手握重兵、權傾天下的四殿下。
可即便如此,她也忘得一乾二淨,連那玉佩也不知擱哪裡了。
無論多麼的情深意重,也抵不過歲月匆匆。
朝勢漸穩,諫官們又開始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上奏立儲事宜,官家面上應和著,可實際上卻絕不鬆口。趙曙深得聖寵,卻常常推辭眾多賞賜,也從不結黨拉派,做事兢兢業業,也不愛邀功,頗受國子監歐陽修及新任丞相韓琦信任。
至八月初,滔滔產下女嬰,取名為玥晗,寓意為掌上明珠。正如滔滔所說,她每生產一次,從帝后、懿王、高府到眾多皇親朝臣,送來的賀禮足以夠整個家府吃喝開銷大半年。三院是裝不下了,趙曙只好又命人買了地,從三院後頭擴充了二十餘畝,專建了十餘間庫房。
滔滔足足在房裡呆了一個月,怕她頑皮,不好好坐月子,高母更是日日往私邸跑,就是為了守著她,給她解悶。趙曙也特意騰出空閒,常常將公文帶回府裡處置,多多陪著她。丫頭婢女、廚子御醫,幾乎整個十三殿下府的人都圍著她轉。即便如此,她還是各種不樂意,就算吃個補藥人參,也非得趙曙求爹爹告奶奶的哄著,她才肯吃。
這些,趙曙都忍了。
讓趙曙不能忍的是,自生下玥晗,每回他夜宿二院,即便情動到了極處,她都不肯讓他進入自己。理由就是:再也不想有孕,再有不想臨產,再也不想坐月子。
有一日,吃罷晚膳,兩人都喝了點青梅酒,半醉微醺,站在案几旁就開始親吻,異常猛烈。先是抱著她放在案几上,後又靠著牆,接著滾到了地上,好在底下鋪著深及腳踝的毛毯,軟軟的,極為舒服。當然,最終還是爬回了炕上。趙曙一腳將炕幾給踢了,衣服已經脫得七零八碎,正要俯身衝過去,豈料滔滔一拳揮過來,砸得趙曙目瞪口呆,才聽她氣喘吁吁、面若緋霞道:“是不是又想讓我生孩子?我才不幹!”說完,就將他推開,胡亂整了整衣物,徑自往房裡睡去。剩下趙曙呆坐在炕上,半天都如烈火焚心似的,哭笑不得。
☆、第一四七章:青桐,你還好麼?
一進到十月,天氣漸寒。懿王年老,身子向來不太利索,自四殿下暴斃,更是每況愈下。半月前在寢屋不下心摔了跤,竟一病不起。天才矇矇亮,深幽的夜空還掛著幾顆璀璨的星光。滔滔正是熟睡,忽聽有人在耳側喧鬧,眼還未睜,先喝道:“別吵!”
趙曙不等婢女上前,就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戴冠,又朝落衣道:“讓乳母將寶寶帶過來。”落衣急慌慌的下去吩咐,趙曙一面繫著衣釦,一面往床榻歪去,搖著滔滔的肩背,道:“滔滔兒,滔滔兒…快醒醒,父王身體不適,母親讓我們趕快回王府。”見滔滔兒半睡不醒的,就伸手將她扶起,讓婢女們上前伺候著穿衣、梳妝。
待洗過臉,綰了髮髻,滔滔兒還未完全清醒。乳母抱著兩個寶寶,趙曙抱著滔滔兒,一路往外。更深露重,月色靡靡,花園中籠罩著秋日蕭殺之氣。滔滔兒躲在趙曙懷裡,雙手挽著他的脖頸,稀裡糊塗的問:“怎麼啦?”
趙曙的衫袍拂過橫枝花葉,道:“到馬車上再說。”
因還沒到冬天,馬車上未置炭火,晨起又風涼,冷得滔滔兒倚在趙曙懷裡不肯出來。趙曙令人拿了金地寶相花紋絲毯,將她緊緊包住,方憂心忡忡道:“父王病重,母親怕有萬一,讓我們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