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趙曙換了衣裳應當還會出來,所以一直等著,心想能給他請個安也好。可是到離開時,他都沒有再出現。
因有娘娘的丫頭抱了布匹跟著,一路上秦夫人和秦安雙都沒有說話,到了自己屋裡,賞了丫頭幾串鐵錢,見人走遠了,才聽秦夫人搵怒道:“在殿下跟前神思恍惚的,惹了嫌可怎生得好?”安雙似乎壓根就沒聽見,只是問:“爹何時向殿下說成親的事?”
秦夫人臉上一黑,低了低聲音道:“胡說什麼!在你爹跟前可千萬不許說起!你是我的女兒,即便是做妾氏,當然也得讓殿下先開口說才行。你若是不清不楚的讓你爹送了去,這白來的東西,男人豈會珍惜?遲早都有得你受!”
秦安雙心想:“受不受苦,我都心甘情願。”遂胡亂應了一聲,回了房去。
是夜,用罷晚膳,趙曙在書房中看公文。他雖不在朝中,但自有黨羽給他寫信,將朝中局勢一一闡明。自他離京,滿朝譁然,諫官們上奏的章子越來越多,官家失了左右臂膀,處理政事頗覺吃力,加上龍體又違躬,遂連日來纏綿於床榻。趙曙眉頭緊鎖,嘆了口氣。
滔滔見了,便問:“怎麼啦?京裡有事?”
朝中的事趙曙向來不與滔滔說,隨口敷衍幾句,笑道:“鞏義雖是小地方,但山多水多,倒是郊遊的好去處,明兒咱們去划船可好?”
☆、第一五七章:你別急啊,我又不要她們
滔滔微微一笑,知道他為朝事煩心,執起他的手往寢屋去,道:“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今天先好好睡覺緊要。不管是去划船,還是看山,有你陪著,我都很高興。”趙曙順著她走,久久凝望著她。她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素白銀線牡丹紋緞紗裙,未梳髮髻,青絲披肩垂腰,身子微潤,凸俏不已。
趙曙只覺掌中滑軟溫馨,忍不住握了握,道:“聽說皇陵不遠處有個白塔湖,賞玩的人頗多,很是熱鬧,咱們也去瞧瞧。”滔滔應了一聲,回頭往他身上依去,撒嬌笑道:“多帶點銀子,我要買東西。”她仰著小臉,素白衣襟裡露出凝脂般的一段柔肌,他由不得抬起手背輕輕往上觸撫,道:“總不會短你使的…”
他情不自禁的吻下,她竟微微一撇,躲了去。他將攬在腰間的臂環緊了緊,戲謔道:“瘋丫頭,你竟敢躲,明兒誰給你付銀子,扛東西?”滔滔捏住他的兩片唇,道:“怎麼?你還想威脅我不成?”趙曙嘴巴被堵,說不出話,手上卻不停,隔著衣衫四處揉擰。滔滔又酥又癢,樂得花枝亂顫,一時手裡鬆了,他就猴急似的湊上臉來。
鞏義雖不比汴京繁華,但有皇陵在,幾乎每年清明都有眾多皇親國戚前來掃墓祭奠,人來人往,時日一長自成買賣,倒也興盛。因著春光明媚,白塔湖的人極多,沿湖的道旁兩側滿是食肆店鋪,比肩接踵,聲鬧不息。
滔滔穿著男裝,一身樣式普通的青衫袍子,走在趙曙前頭左瞧瞧右瞧瞧,蹦來跳去,半點殿下娘娘的威儀也無。撿了兩隻金絲垂珠的耳墜子,式樣好看,但珠子是下等翡翠,滔滔很是猶豫,放在掌心給趙曙看,趙曙哪敢說不好的,胡亂點著頭,只管給錢便是。
入了一家布莊,雖是當地產的蠟染土布,但花樣紋路極特別,滔滔撿了兩匹,又見牆上掛著一面繡著牛郎織女紋的錦畫,瞧著喜歡,就讓掌櫃取了下來。掌櫃堆滿笑道:“娘子好眼力,此乃城東程娘子家的繡品,兩個月才能出一幅。”
滔滔哪裡知道程娘子是誰,想來是有名的繡娘罷,又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娘子?我明明穿的是男裝啊!”掌櫃笑道:“我活了大半輩子了,豈會連娘子公子都分不清呢?”正說著,忽而有了嬌媚的聲音傳來,道:“掌櫃,有程娘子的繡品麼?”
掌櫃點頭哈腰道:“實在不巧,剛才已被這位娘子先看上了。”又問滔滔,道:“您要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