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也養個三妻四妾,她們就無話可說了。”這下把詩琪也得罪了,她面若冰霜,原本溫柔賢惠的眼眸裡露出火光,將手中的雕牡丹銀手柄長嘴酒壺重重一擱,震得滿桌的糕點一抖。
他們身邊的女人,可真沒一個是好脾氣。
正是尷尬間,有兩個小廝模樣的男人端著酒壺和糕點上樓,也不說話,只往桌上擺弄。呂公弼以為是方平、趙曙吩咐的,趙曙以為是方平、呂公弼吩咐的,方平又與他們同想,故誰都不曾相問。青桐倒是頗覺奇怪,因為有個穿短褐的小廝從樓梯上來時,就一直朝她瞥眼。
滔滔不喜蔥蒜,見小廝端出一碗蔥油煎餅,皺眉道:“是誰點了這個,好大的氣味。”
趙曙連忙端了放得離她遠遠兒,道:“可不是我。。。”
方平也道:“不是我。”
呂公弼生怕滔滔要將火氣發到自己身上,連忙擺手,道:“也不是我。。。”
既然誰都不是,那是誰吩咐的?正是面面相覷,青桐忽而一聲驚呼,竟瞧見短褐小廝拿著短刀朝自己刺過來。她本能的往旁邊側身,躲過一劫。趙曙是最先反應的,撿起桌上的銀壺朝那歹人身上砸去。滔滔素日耀武揚威的,真遇到行刺,就嚇得懵在坐上,瑟瑟發抖。
方平將桌子掀了,他父親是御前上等侍衛,武功卓絕,他從小學了幾招功夫做強身健體之用,就撲過去與歹人對打。趙曙、呂公弼武功雖不濟,但人高馬大,就在一旁幫襯。頃刻間,已有暗衛從四面而來,那兩個歹人似乎有些訝然,並不知道自己襲擊的是何人,見人越來越多,先是想著逃命,後又有魚死網破之感,拼死而為。
侍衛將兩人制住,壓至趙曙面前,道:“殿下,該如何處置?”
趙曙面無顏色,氣勢恢宏問:“誰派你來的?為何要刺殺我?”幾人中只有他在朝為官,是官家面前的紅人,許有政敵也不無可知。卻不想那短褐歹人道:“你,你是誰?”
眾人皆是一愣,就只半刻的詫異,短褐歹人忽而左右開拳,甩脫束縛,猶如困獸之鬥,從袖口中拿出明晃晃的短刀,朝趙曙刺去。滔滔站在趙曙身側,下意識的往他身上一撲,她緊張的閉上眼,甚至還來不及想發生了何事。須臾,卻什麼也沒發生,只聽見誰尖叫一聲,趙曙隨即低吼道:“方平。。。”
一個侍衛飛身將歹人壓在地上,接連四五個人堆了過去。方平悶哼一聲,滾燙的血順著腹部的刺刀滴在手心。他直挺挺的往後倒去,詩琪上前扶著他,嚇得渾身顫慄,眼淚直落。
兩個歹人被捆得跟粽子似的,趙曙像是失了心神,眼中閃過不同往日的蝕人光芒,奪過侍衛手中長劍,不及阻止,就已一劍刺了去。滔滔、青桐驚詫,嚇得尖聲大叫。再睜眼瞧時,侍衛已將兩人拖下樓,也不知是死是活。
趙曙將劍往地上一扔,伸臂從詩琪懷裡攬過方平,低聲道:“別害怕,忍著點,不會有事的。”呂公弼下樓去找廣文館的藥醫,趙曙橫抱著方平疾奔下樓,蹴鞠場上亂作一團,政客儒生們都擁擠過來,雖有侍衛開道,但行路頗難。
方平面色蒼白如紙,傷口汩汩湧血,沾了趙曙滿手。他奄奄一息,勉強撐開眼睛,看見趙曙焦急的眉眼映在藍天白雲之上,嘴唇大張大合,像是在嘶聲怒吼。他什麼也聽不見,唯有耳側“砰砰砰”的心跳聲。唯一一次,他因為他而鼓動的心跳聲。
若是還有力氣,他肯定會扯動嘴角微笑。
世子遇刺,驚動了整個大宋。旼華長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燈,立即上奏官家徹查。官家震驚,下旨交由趙曙全全處置。趙曙辦事利落決斷,方平還未醒,幕後之人已然查了出來,正是翰林學士陳堯佐大人之嫡女陳念薇,而她僱傭的山匪根本就不知道什麼世子、殿下,只說有人給他們一千兩去嚇唬嚇唬穿男裝的青衫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