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言秀樹,安麗的心情是既忐忑又興奮;言秀樹也是,他期待見到不一樣的那個女人。
兩個人對望,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卻懂得彼此眼裡的話語。
任外頭風風雨雨,彷彿都與他們無關。
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那些批判她的人,到底對她的人生有多少了解?憑什麼要讓那些流言蜚語影響她的心情?她開心、快樂,珍惜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無需向誰去解釋或感到歉疚。她活得心安理得、優遊自在,實在沒必要改變什麼。
言秀樹完全懂得,他也曾活在鎂光燈底下,當過模特兒,他的母親是娛樂圈大姐,所以他比誰都瞭解那是怎麼一回事;重要的是他很愛她,只想跟她在一起。
她沒開口,他也懶得提,領他進屋,開啟二樓儲藏室。
“費學姐,你又帶我來參觀你的鬼屋嘍?”言秀樹笑著跟著她進入儲藏室。
“學弟,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再來觀賞我的大作嗎?”安麗回
頭給他一個鬼臉。
她才轉身,隨即被他給扯過身,然後,撞進他溫暖的懷抱。
她心底震動,曾經還以為他是個痞子,嘴巴利、眼光高,是她最討厭的那種型別的男人,但怎麼會、怎麼能這麼深刻地懂她,並體貼進她靈魂深處?
她突然明白,之前與韓甚遠的那個擁抱,完全沒有火花,連餘溫都沒有了;她還記得,那時,她的心很冷;但是現在卻好溫馨,像抱著暖爐,胸口熱烘烘的,很想就在他懷裡賴上一輩子。
“言秀樹,我真的被你打敗了。”
“我不想聽這個。”言秀樹才不肯放過這要她坦白的大好機會。“你應該還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吧?例如男人最愛聽的三個字之類的。”
“你好帥?”
“吼,就知道你根本一點誠意也沒有。好吧,給你個提示,第一個字是我,第三個字……”
“我愛你。”
書秀樹開心極了,抱起她轉圈圈,安麗的捲髮在空中飛揚,形成好多小圈圈,圈住了他的心。
“幼不幼稚啊你,快停下來,我頭好暈……”
“暈了好,暈了好!”
“好什麼?等一下把我的作品摔壞了要你賠!”
“用我青春的肉體賠嗎?”
“不要!我才不想浪費錢。”
“浪費錢,哈哈哈……”明明被貶得一文不值,不知為何,他卻感到好笑。
“被虧還笑得這麼爽?”
“看是被誰虧啊。”平時只有他虧人的份兒,哪知道現在也對被虧這件事開始上癮。“以後還請你多多虧我。”
安麗笑得好燦爛,頭昏昏、腳浮浮,站也站不穩,索性轉身背對著他,安心靠在他懷裡,等待暈眩過去;而他的手自然地環住她的腰,聞著熟悉的香味。
“除了愛上你,我還要做一件瘋狂的事,”
“不行,你只能把愛上我這件事當成心目中最瘋狂的第一名。”
“連這都要吃醋,真像個小男生。”
她靜靜地走向最裡面的一座雕像前,扯下覆蓋著的布簾,是她為韓甚遠親手塑造的雕像;在夜裡,映著微弱昏黃的燈光,石膏臉部的表情清冷卻又迷離,看得出來,當初她用雙手雕塑時是如何的用心。
像她這樣的女子,愛情本來就是創作的養料,足以滋潤她的靈魂,卻也同樣能帶來毀滅。
默默地,她凝視著自己的作品半晌,然後抓起一旁的木棍,毫不猶豫地往同真人般大小的石膏像劈下……
瞬間,石膏片碎落,她繼續敲打,直到它們變成一堆小山,在腳邊凌亂成一片。
言秀樹沒有阻止,他知道,她需要發洩,她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