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動作溫柔,語氣溫和,可一雙深邃的眼,卻依舊冷靜的遠非常人可比:
“三十萬,對你而言已經足夠請一個叫得上名號的律師。宿小姐,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以後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再在我身上白費心機。”
宿窈聽出他的暗示,但還是不死心,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和高風險相對的也是高收入,一旦這樁官司能贏,周律師,於你而言,受益匪淺。”
周時衍拍拍她的腿:
“有些話說的太直就不好聽了,宿小姐,我還有其他工作,你要是沒別的事,請離開。”
宿窈走出崇光事務所時,整個人的表情都是冷的。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唯一沒想過的是,周時衍這個人會趨利避害。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她對他不是沒有吸引力,但跟青雲直上的前途相比,她能給他提供的那點歡愉不值一提。
坐上公交車後,宿窈低著頭,把微信裡周時衍的微信頭像拉黑。
是她押錯寶了,高估了周時衍的職業道德。
——
宿窈最近情緒不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今晚更是心事重重的,不小心上錯了一瓶酒,把八萬的拿成了五萬的。
包廂裡的人頓時不幹了,把她給叫住。
“你怎麼回事?這怎麼還偷樑換柱,以次充好呢?真當我們不認識酒是不是?”
宿窈看到那酒的一瞬間也愣了,趕緊低頭給人家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這就給您換一瓶。”
說是換,但酒送過來之前都已經開了,這瓶五萬的酒肯定是要她自負盈虧,宿窈心裡暗暗叫苦。
會所制服領口比較低,宿窈鞠躬道歉時,裡面的一抹瑩白就變得比較明顯。
男人眯了眯眼,忽然開口:“你要是能以這個姿勢站五分鐘,這瓶酒就算我們開的,不跟你計較了。”
大一的時候,宿窈的軍姿是站的最好的,眼下不過換了個姿勢,對她而言也不算什麼難事。
五分鐘換五萬塊錢,已經算是一門很值當的買賣。
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男人掃她兩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低頭跟旁邊的朋友耳語了一句。
接著,整個包間的男人,看著門口的宿窈都笑了出來。
宿窈抿唇站著,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在這個會所工作以來,她遇到的刁難多了,今天這也不過是無數黑暗中的一角,人家只是看看,又沒上手,已經算是很客氣了,她不在意。
五分鐘一到,她立刻起身,男人也沒多說什麼,就放她走了。
只不過彎腰跟軍姿還是有一定差距,長時間躬身垂著頭,再站直時宿窈眼前有點發暈,走出門時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
身側多出一隻手,扶了她一把。
“謝謝。”
宿窈道。
“沒事。”
周時衍說。
眼前的黑漸漸散去,眼睛重新聚焦,宿窈看到周時衍沒什麼表情的臉。
她頓了頓,對他點點頭,沒再過多糾纏,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之前找周時衍,是因為他剛當上律師時有一樁官司特別出名,幫一個農民工打討薪案,以小博大,不畏強權,贏得了滿堂彩。
她惹上的官司,就需要這麼一個人,有立場,有能力,不怕惹事,也能為她所用,幫她辦事。
宿窈曾經以為周時衍是那樣的人,可他親自表明了,他不是。
宿窈曾經對周時衍有點男神濾鏡來著,不然勾引他也不會勾引的那麼自然。
眼下,濾鏡早就碎了,宿窈自然不會再往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