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念安一想也就明白過來,沒有再提這事。
可鄭先生在他心裡的地位,早就不是學堂裡的先生可比,他覺得就是他爹仍活著都不見得是鄭先生的對手,這是個不聲張,但半點不好欺的人。
所以他說他能護自己周全,他信。
“你記住這點就好,以後你還和之前一樣過日子就是,該出門出門,該去學堂就去學堂,若是你姐姐……有其他打算,你順著我的話說就是,念安,你要記住一點,你不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會那般委屈求全,男人就該有血性,哪怕心裡知道那麼做了不會有好果子吃也絕不能後退,女人的退是為了保全,男人的退便是軟弱,你若想自己遇事不後退,就得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全自己,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其他說什麼都是白搭。”
郭念安緊抿著嘴唇用力點頭,他想要變得強大,一直都想,他也一直在努力的讓自己變強。
拍了拍他尚顯稚嫩的肩膀,段梓易軟了聲調,“你和柏瑜都不易,以後兩人互相扶持活出個樣兒來讓那些想踩你們的人看看。”
柏瑜擅謀,念安謀略上略差,但行動力強,磨合好了就是一對好搭擋。
再者兩人都還小,這時候結下的交情遠不是以後為了利益才走到一起的要來得好。
拋開他和秋兒這層關係,以後也差不了。
段梓易看向遊廊一頭,離得遠了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但是他知道那是誰。
人影走近,和郭念安並肩而站,“叔叔,我一定不讓您失望,念安,我們不會讓人踩在腳底下,成為別人的踏腳石的是不是?”
“當然。”
段柏瑜伸出手,郭念安會意,掌心相擊相視一笑,比灑在他們身上的陽光還要燦爛。
人長大後再回想起年少時的一言一語總覺可笑,但是又懷念只有那個年紀才有的質樸,那時候說出來的話才真正是心中所念,沒有投機,沒有口不對心,所謂一口吐沫一個釘,不外如此。
當段柏瑜以後得到許多許多,丟失了許多許多,可每每心煩寂寞時總有個得悉他所有過去,見過他所有軟弱,也給了他所有忠誠的人能隨傳隨到的陪伴,他無比慶幸在這個夕陽西下陽光不再熾熱的傍晚,在眼睛尚未恢復的叔叔面前完成的這個誓言。
等郭念安再去到姐姐屋裡時,夏含秋已經吃過藥昏睡過去了。
示意汝娘讓開,郭念安坐到床沿摸了摸姐姐的額頭,“怎麼還未退燒?”
“葛大夫說不會這麼快,只要燒得不厲害就無事。”
接過汝娘手裡的帕子摺好放到姐姐額頭上,郭念安做得很順手。
“我來照顧姐姐,汝娘,你去給姐姐做點好入口的東西,別人做的她怕是吃不下。”
“哎,好,好,老奴這就去。”
069章 哄著
夏含秋很長時間沒病過了,這一病便有些嚇人,昏昏睡睡了好幾天,燒反反覆覆的退不下來,將一宅子人都折騰得夠嗆。
段梓易的眼睛離近些後已經基本看得清楚了。
可他依舊還和之前一樣慢悠悠的走,時不時扶個東西,讓人以為他還是看不清。
他知道汝娘就是看在他看不見的份上才允他每日來上秋兒這裡‘看’上一趟的,要不然怎會允他進出秋兒的閨房。
就為了這,他也得繼續裝。
但是當他真的看到床上的人蒼白著臉連唇色都快和臉色差不多時,頓時覺得還不如看不見的好。
光憑想像,到底不會這麼心疼。
長長嘆出一口氣,段梓易看向收回手的葛慕,“如何?怎麼還不退燒?”
葛慕也著急,主子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上心,可別在他手裡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