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幽幽,照落滿室溫馨的昏黃燈光,地龍散發著暖暖的氣兒,偶爾有敲梆子的聲音響起,顯示著時間的流淌。
她到底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魅眸變得柔軟,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隨後繼續作畫。
兩個時辰之後,百里初收回手裡的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看了看熟睡的人兒,便將手裡的筆擱下,起身提了一隻青玉水壺走到窗邊,低喚了一聲:“來人。”
片刻之後,一白的聲音響起:“殿下。”
百里初將手裡的水壺遞出了窗外:“再讓人加些熱水來。”
他與小白的閨房之樂,自然不願意讓人看了去,所以只能自己親自伺候小白。
一白道:“是。”
百里初一頓,他忽然喚住了正準備離開的一白:“一白,即刻著人去將昨晚發生的事情重新調查一遍,尤其是現場具體的情形,再查一查有什麼人往北方的大路去了。”
“殿下也懷疑梅蘇沒有死?”一白一愣。
百里初握著一隻還剩下冷茶的杯子輕抿了一口,懶懶地靠在牆壁上:“沒錯,梅蘇那廝,本宮到底也是瞧著他怎麼起來的,不是個省油的主,如果真死了,那倒是皆大歡喜,若是沒死,本座要親手修正這個錯誤。”
‘修正’二字異常的森然,帶著一股子血腥戾氣。
“殿下……。”一白有些怔然。
“本宮原是覺得那廝和老八一樣是知道進退的聰明人,與小白有舊嫌,也算是與小白不打不相識,留給小白調教能堪大用,只是不曾想到一條狗也敢這般貪婪想要小白……。”百里初眸光陰翳而危險,手上微微用力,那冷玉杯子瞬間在他手裡化為齏粉。
“是,屬下這就立刻著人去細查。”一白立刻抱拳道。
百里初忽然幽幽地補充了一句:“若是查到了下落,不必告訴小白,了斷了梅蘇之後,屍身餵狗,把頭帶回來就是了。”
一白再次行禮道:“是。”
百里初透過高處的琉璃淨窗看向陰沉的黑色的天空,一邊將手裡的齏粉灑落在地,一邊無聲而陰沉地勾起腥紅的薄唇。
所有覬覦他的月光樹的蠢貨,都要死!
……
“阿初,畫完了麼?”秋葉白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身後沒有人,而一道熟悉人影靠在窗邊不知在想什麼。
“嗯。”百里初見著床上人兒睡眼惺忪的樣子,全不知道她這般支起幾乎一絲不掛的上半身,春光半袒有多誘人,他眸色愈深,微笑:“畫完了,可要看看?”
說著,他便走了過去,修臂一抬,徑自見她抱起走到碩大的梳妝鏡邊,將她擱在梳妝檯邊,讓她轉過頭看她自己的背脊。
這面梳妝鏡,是西洋漂洋過海而來的水銀鏡子,稀罕而難得,照見人影異常清晰。
秋葉白一下子就看見了自己裸背上那大片的牡丹花苞。
每一朵花苞都色澤飽滿濃稠到妖異,盛開在自己脊背的每一寸雪肌之上,每一個花苞都是含苞欲放,尚且沒有開放,便美豔到霸道無比。不知花朵全部盛放之極後是何等的風華絕代,國色天香。
莫名其妙地讓她只覺得確實像足了抱著她的百里初。
“可喜歡?”他喑啞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冰涼的氣息掠過她的耳垂。
她微微一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他凝視著她,幽幽涼涼地道:“想不想看花開?”
她有些不明所以:“可以麼,不是說要等一些墨色褪去,一些墨色漸顯麼?”
百里初眸光微閃,輕笑:“還有更直接的方法,我教小白。”
他忽然跨入一步,一下子將她按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