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為睡眠不足,容易短命,兼上火起痘,思維遲緩得老年痴呆,那還怎麼和各色妖魔鬼怪周旋。
秋葉白在神武堂搭帳篷睡覺的時候,原以為自己真的要在這裡睡三天,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卻不想當夜事情的進展就一日千里。
因為秋葉白和鄭鈞在茅廁裡撞上了!
鄭鈞不像他供奉的祖師爺是個冒牌貨,他是個正兒八經的太監。
此時閹割技術就是直接在男人下面切一刀後,往傷口上拍一把香灰,再在尿道上插根稻草就算是術後消毒和導尿,然後將人扔進暗房自生自滅,哪怕人活了下來,傷口能癒合成什麼樣子也可想而知。
很多太監都愛用香油脂粉,不光是沒了子孫根就心性改變了,還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容易尿失禁,用香油脂粉的味道掩蓋身上的尿騷。
畢竟那傷著的地方不光控制著傳宗接代,還控制著解手。
鄭鈞不喜歡用尿壺或者痰盂,總覺得很容易尿到地上,也不喜歡用尿兜,他有點潔癖,喜歡直接去茅廁裡蹲著痛快,半夜不願意尿床自然少不得多跑茅廁。
神武堂旁邊就一個修建得頗為精緻乾淨的茅廁,神武堂附近住著的人很少,也就是幾個掌權大太監,其他人包括此伺候的小太監也都愛用痰盂,不愛頂風出來上茅廁,所以這裡到了夜晚就成了鄭督公專屬。
司禮監裡頭如今一個女人沒有,伺候的人都是小太監,連條狗都是條閹狗,自然沒有人專門去給茅廁分男女。
秋葉白初來乍到,哪裡知道這回事,白天喝多了茶水,晚上她就忍不住了,半夜起身去蹲茅廁。
她迷迷糊糊地蹲完茅廁沒多久,系褲腰帶的時候,就看見又鑽進來一個人,那人駕輕馭熟地掀了袍子,往對面茅坑上一蹲,就開始尿了。
雖然黑燈瞎火的,但秋葉白五感敏銳,瞅了瞅,認出了對面那人是誰,她這時候也還沒完全清醒,還在惦記著要見鄭鈞的事,這回沒多琢磨,她恭敬地上一拱手:“督公,您也來尿啊。”
秋葉白往前這麼一步,那月光剛好落在她白皙的臉上,但半個身子還在黑影子裡。
鄭鈞哪裡想得到自己半夜蹲茅廁,平日裡鬼影都沒有,會突然冒出個人來。
他正迷迷糊糊地蹲著,陡然看見面前冒出個沒身子的頭,那臉死白死白地還帶著‘獰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嚇得尖叫著向後倒去:“啊——有鬼!”
鄭鈞以為自己是尖叫,實際上他一抽氣,那聲音就噎在了喉嚨裡,而他往後倒下的方向正是——屎坑。
等到鄭鈞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能聞見*的味道了。
他只能慘綠了老臉——受屎!
但是一隻手忽然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輕巧地往回一拉,他就瞬間脫離了絕望的屎境!
鄭鈞這廂劫後餘生,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看著秋葉白朝他笑得一臉春風和煦,溫文爾雅:“督公大人,下官不是鬼,是看風部千總秋葉白!”
他那瞬間也不知道是怒火多還是無奈多點。
秋葉白略加思索,立刻敏銳地發現了什麼,含笑表示:“督公大人,咱們果然是偉大祖師爺的共同信仰者,這就是緣分,想來下官今夜一定能經常和您在此偶遇,和督公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鄭鈞:“……。”
這是*裸的無恥威脅啊!
誰大半夜跟人在茅廁偶遇,一邊出恭一邊探討這些東西,所以鄭鈞權衡之下,便表示明日可以召見秋葉白。
她立刻極為恭敬地作揖:“既然如此,下官必定回去好好地歇息,好應對明日督公的召見。”
鄭鈞心情複雜地看了她的後腦勺一眼,嗤了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