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聲音裡沒有一點起伏:“聞,你可聞見了什麼?”
秋葉白打算掙扎的動作瞬間停住,她定了定神,隨後閉上眼輕嗅,人有五感,一旦其中一感消失,另外一感便會變得比平日敏銳,這是人為了應對危機之時的本能身體調節。
而此刻,她閉上眼之後,元澤面板上那種清淺悠遠的檀香似乎一點子都沒有被潮溼的水風吹散,反而慢慢地濃烈了起來,正如她在為他療傷之時感受到的,那種香氣慢慢地變得濃郁,從一開始清淨怡神漸漸地變得靡離而魅惑。
甚至,愈發的張牙舞爪,甚至猙獰異常,讓人頭昏腦漲,身體發軟。
“這香氣……有問題,實在太香了,而且迷人神智,這是什麼魔香,真言宮的秘藥?”秋葉白定了定神,勉力道,同時試圖推開元澤。
那種香味實在太過蠱惑人心,如果再聞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但這也證實了她的猜測,元澤身上的香氣也是有問題的。
而且這種香氣,讓她想起了百里初身上那種魅香,似有異曲同工之處,雖然味道有一點子相同。
百里初身上的香氣似是會隨著他的意動而濃烈,意靜而平和許多,就如他古怪的雙眼一樣,能對人產生暗示,倒似是他練的那種邪門的能短暫控制人心術的功夫之中的一部分。
元澤這一次沒有阻止她,而是鬆開了手,淡淡地道:“這是屍香,或者說按照中原人的說法是屍臭也可以,貧僧覺得屍臭倒是更貼切。”
屍香?
秋葉白瞬間愣住了,她可從來沒有聽過屍體還有香氣的,難道屍體不是隻有臭氣麼?
何況,誰把這種東西當香料抹在身上?
元澤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輕笑了起來,聲音涼薄:“很奇怪是不是,但是於真言宮密宗而言,死亡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而是通往極樂之路的一種最常見的途徑,生與死不過一河之間隔,屍體也不過承載著人之靈魂,靈去之後,屍身則是一種帶著神聖或者罪愆之物罷,要留做什麼用途,不過是端看需要罷了,能養顏延壽也未可知。”
元澤的最後一句話輕飄飄地,譏誚的意味甚濃。
這話聽起來和尋常佛家西天極樂的定義沒有什麼大不同,但是不知為何,秋葉白卻忽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這是佛家麼?
還是邪教?
佛家是有人骨舍利為聖物。
以人屍為器物,她只在天竺的那種原教旨裡見過,佛陀在出家之前,佛陀在未出家以前,曾是婆羅門教的遵行者,不管是顯教還是密宗都脫胎於這種原教旨。
婆羅門終極之神便也是死神——溼婆。
他既是創造之神,又是毀滅之神、收穫之神、豐饒之神、宇宙舞神以及瑜伽信徒(瑜伽功及苦修的實行者)的主神。他還主宰人的生和死及天才的繁衍。
在其他一些宗教中,用人做祭品作為祈求生命復活的手段;獻祭的遭難者將生命讓給他人,或獻出生命為他人祈福。婆羅門教承認這一觀念,因為它把死亡看成生命的一個當然部分,並透過溼婆和迦梨女神的形象慶祝它。
如果按照這種理念而言,她忽然有點不是那麼想要繼續弄明白這個屍香是什麼東西,答案必定是不會讓她覺得舒服。
她想了想,繼續問:“然後呢,若是你們每人身上都有這種香味,豈非誰都能很容易認出真言宮人的身份?”
元澤伸手輕按住自己額前亂飛的劉海,淡淡地道:“屍香貴重無比,煉製需要一個極為特殊複雜的過程和獻祭者,原材料用量極大,極為難練,但是一旦練成,便能讓方圓十里之生靈能沾染此香,只是輕或重的區別罷了,尋常的門徒能沾染此香,已經是榮耀,自然不會得多用,但一旦染上數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