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歲,出身麻風醫家,幼年也曾患病,跟麻風病人柏處日久,是個極度封閉和自卑的女乎。跟從李肆後,受著李肆新生之恩,已覺自己輻厚,壓根不敢想在李肆這再得什麼宮貴。估計封她為妃就巳覺承受不起,更不用說壓個皇后在身上,那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但這事盤金鈴自己怎麼想還只是一面,對李肆,對嚴三娘等人,乃至對英華一國來說,後位卻非盤金鈴莫屬。她跟從李肆最早,心性最善,名聲遠播,更是孤身一人,沒什麼孃家勢力。唯一有些顧慮的是天主教,可只要她不再當什麼主祭,參與什麼事,也就沒了關聯。
安九秀嘆氣道:“盤姐姐看來是真心不敢接那位置的,我覺得,只有嚴姐姐呢……”
嚴三娘決然搖頭:“我可不行!這是給阿肆添亂,滿朝大將都是我的弟子,到時怕不個個朝臣都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呂后。”
嬌顏上泛著悠悠自得的滿足,嚴三娘接著道:“早前阿肆稱王的時候,我就立過願,只求能守在阿肆身邊,為他生兒育女,讓他安心領著天下朝前走,這日子就已是天仙一般。”
安九秀哄味低笑:“只是如此麼?官家說,讓嚴姐姐建什麼國民強身會,研究什麼體操,還要姐姐主持民間武館的引導之事,當時姐姐高興得就跟個小孩似的,連著兩晚上都…………”
嚴三娘那玉白臉頰頓時紅透到了脖頸,惱怒地慎道:“哎呀你個壞嘴!都要當媽的人了,夕夕還在這呢,就滿口亂嚼!”
安九秀趕緊轉移話題:“可這皇后的位置總不成就空著吧,別看我,我要當了,我家就沒好日子過了,關蔻也不行……”
嚴三娘也無奈拖嘆氣,是啊,盤金鈴鐵了心她不接後位,那就真沒人了。安九秀和關蔻不行,朱雨悠也不行,三人背後都牽著莫大的利害。
接著嚴三娘展眉:“也別費神了,讓阿肆自個去頭疼吧,他是皇帝,就得擔起責任。”
安九秀又笑道:佔,就跟眼下這事一樣麼?到底該定證是爺爺,也就皇帝這般頭疼。”
沒錯,李肆很頭疼,既然是皇帝,就得立皇祠,而他的爺爺到底是誰,這件舊事又翻騰出來了。
投照古制,開國之帝,歷來要追溯十八代祖宗,甚至要攀到上古先泰周時所封各姓。當然,實際能追溯個六七代巳輕很不容易了,前面的就是文人來編造,否則顯不出尊貴。而每朝皇帝的父祖,更是要編造各類“祥瑞”“天命,以顯示皇帝得位,是老天幾十上百年前就定好了的。
李肆開英華,矮君權,不再當君父,這些個“妙筆生花”的東西,自然就不必那麼繁複。可問題是,你總不成連你爺爺是誰都定不下來吧?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李肆爺爺可能是李自成的侄手李過,可能是晉王李定國,也可能是南明大將李元胤,甚至也可能只是一個姓李的普通人,到底是誰,難以確定。這事太過機密,自然不能跟朝臣去商量,所以李肆很頭疼。
他原本求助過段宏老頭說,為你我老人家都榨乾了心血,邏鯉叮、破爛事自己想辦解決。此時老頭正忙著給那份大禮收尾,李肆也不好繼續逼迫。
現在麼,屬於“自己人”這一圈裡,有水平出點子的,就只有未來的媳婦了。
朱慈允一家就在黃埔書院外,李肆生著馬車,由龍高山格桑頓珠領著一班侍衛策馬而行,片刻間就到了朱家院子。
“皇上是來提親的?”
朱慈允被英朝改封為明襄侯,暫時從國手監退了出來,但也只是暫時日後朱家人都能如常人一般出仕任事。原本憂慮會因身份轉變而遭了什麼苦罪,現在卻是安然無恙,朱慈允一顆心放下來,就在家裡讀書養鬧。
可李肆驟然上門,來意還是提親,讓朱慈允膛目結舌。雖然朱雨悠已定好了嫁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