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身體好了?”“託您的福氣,給他用了美林就不再發燒了。”我認為我的人生應該回到出生的小鎮上,那裡的人見面後不聊上幾句話,誰也不放過誰的。即使見面時不閒不淡地問候一聲,“吃過嗎?去那裡呀!”也要比陷落在陌生的大都市裡來得親切。

正是我出生的小鎮,她帶給我的特質是柔軟的,清澈和單一。這些特質在閉眼的霎那間溼潤起來,它們在眼窩的一角緩緩流動,在睜開眼睛時,我又不能把它們尋回。我的前面依舊是陌生的上海,不用我推醒周方晞,她已經要整裝待發了,而我這次有點淚水沁出,我趕緊擦拭去。

我們的跟隨著人流,我們都是迷途知返的馬群,抬著頭看見“東南出口”便安心了,這一條出口緊接著四通八達的地鐵,它會把歸途的人送入指定的空間地點裡,朋友從聚合到分離,情人們也明白,地鐵是親情的告別站,載走了所有的思念和牽掛。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十節 盒子裡的生活

我與周方晞像兩粒細胞掉進血管中,被呼嘯的列車無情穿越,吞噬。

正是手機訊號最不穩定的時候,媽媽打電話給我,我已經有三週沒有去探望他們,他們詢問我是否會安排在這個週末回去。電話裡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想要提高嗓音,然而,我注視到旁邊人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我,那是對我鄉音的藐視。不知為何,上海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劃分著城裡與城外的界限,大約世界上僅僅只有上海人擁有最強烈的優越感,往往在我的標準普通話脫口而出時,就被排擠在外,看似大家能聽懂的語言沒有製造任何障礙,其實依然刺傷著上海人的耳神經。

媽媽主動打電話給我,讓我遍佈溫馨和希望。他們把自己全部積蓄支付在我房子的首付款上,我輕易地擺脫與一群男女同居的厄運。

才到上海來工作,很巧在上海熱線上撞見可以拼居在公司附近的房子,那個位置下樓步行至公司也就五分鐘。我趕緊在第一時間約見,第一時間付出押金。十平方的裸房就是自己的窩,我對未來產生了困惑與退縮。越來越高企的房價,僅憑工資要存多久才能買得起自己的房子?即使買在外環以外,每天用在交通上的時間至少也需要三個小時左右。

我訂了半年的房期,想想還是要借錢首付划算,把每月的房租變成自己的月供,自己給自己打上二十年的長工,當房奴只能熬著解放日。

我與這群人拼居,那是令人作嘔的生活。我常常進了家,便把房門緊關,我把自己的活動範圍縮小在床前和電腦椅上,那張電腦椅可以在剩下的三個平方內溜達滑動。我生活在盒子裡,只有深夜臨睡前,能在公用的客廳裡散步五分鐘,從牆這頭走向牆的另一頭需要十一步,另一側要短一些,八步。散步一圈還需要鑽女人的衣服,褲頭和胸圍。在掛滿衣服的客廳里長時間活動,會被別人視為偷窺或變態。無可奈何,我的隔壁住著兩個不太漂亮的女人,我就連幻想都找不準物件了。據說她們倆人也是在網上認識的,只為姘居在十二平方的房子裡,房間裡兩張對立擺放的床,我猜想她們只能在床上和一張寫字檯上進行所有的居家活動。

其中,一個女人在商場工作,她總會在下班後拼盡全力去逛街,她的目的無非是為了消磨時間,而非用在花錢消費上,在憋氣的房間裡,連一個屁都不敢放,根本不是人的生活。

那套大房子有三個房間一個客廳,靠著陽臺連帶小衛生間的房間被一對男女佔據著,我們喊他們房東,他們並不擁有這套房子的任何主權,只有使用權。他們先把整套房子租下來,再把剩餘的兩個房間出租,嚴格意義上說,他們應該叫二房東,大致在解放前能夠稱為包租婆之類的名稱。他們只花了很少的錢獲得一個面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