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
“可好?”
“嗯。”獨孤白溫和的道:“可卻不好。”
“……呃,有吃有睡,怎算得不好?”小紀勉強笑起來,仍然不知該怎樣面對獨孤白,突然想起葉溫唐,急忙衝進內屋,將孩子抱出來。
“可愛吧。”獻寶似的向三人晃晃。
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屋門卻咣噹聲被人踢開。
堆看熱鬧的三姑六婆探出腦袋拼命的向屋裡瞅,後退步,驚醒熟睡中的葉溫唐,後者個不爽,登時哇哇大哭起來。
小紀怒,急罵道:“看什麼看!”
三姑六婆的腦袋刷的縮回去,露出張俏生生的臉。
蕭翎冷冷的站在那裡,輕聲道:“便是心心念唸的子,不但混跡風塵,更是連孽種都有。”
孽種。
小紀頭腦熱,怒道:“他孃的誰呢?”
蕭翎雖出身江湖不拘小節,但起碼也是名門閨秀,那些草莽在仙子般的蕭翎面前也極少出等粗俗的言語,頓時氣得俏臉通紅。
“……竟然……”
小紀沒有看,只是看向身邊的那人。
夜劍離望著葉溫唐,又看看旁邊的獨孤白。
容顏秀美之人,總是有幾分相像的。
小紀幾乎快要窒息,麼近的看他,才發現他的確是憔悴,也許是內傷還沒有痊癒,蒼白的臉色,枯萎的唇,凜然的眉眼卻像是那熱烈迎向終結的紅蓮,絕然怒放。
終於到來。
心裡其實是清楚的,總是避不過。
“再見面便什麼都依,現在見到。”蕭翎莞爾笑:“劍離,們走吧。”
夜劍離怔怔,像是剛剛緩過神般,良久才轉過身,低低的道:“找那麼久……畫的畫像,滿以為會來找……就沒什麼對的麼?”
小紀張張嘴,想什麼,卻什麼也不出。
夜劍離背對著,黑髮傾瀉而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
攥緊手指,像是要嵌進手心裡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竟然還記得。
夜劍離回過頭,鳳眸像是浸冰雪,刺骨的悲涼。
“過的話,為何不算?”
像是劈進心裡最深的痛楚。
話自然是算的。
雖然話常常不算,但能夠活生生的站在那裡,比什麼都強。
小紀抱膝坐在窗邊,路文非正與胭脂下棋,邊上群姑娘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圍觀。
花魁選舉已過去半個多月,胭脂自然是舉奪魁,老鴇也高興得任由小紀偷懶。獨孤白身體抱恙,只得回京城。老張與小連在紀家客棧住下來,自從得知與路文非中生死相許之後,某人就更加猖狂起來,料定肅殺不敢把他怎麼樣。
“夜公子與蕭姑娘再過幾日就要完婚呢。”路文非輕輕的對胭脂道:“郎才貌,作之合。”
胭脂溫柔的笑笑:“也只有蕭姑娘能配得起那樣神仙般的人兒。”
“姑娘的是。”路文非話裡有話的道:“可是看小紀,還在做的春秋大夢。”
“小紀想嫁夜公子?”冬雪不知是機靈還是遲鈍的奇道。
頓時,像是聽到下最好笑的笑話般,周遭的姑娘們鬨堂大笑。
“小紀?……”
“莫不是開玩笑吧……”
“若咱們胭脂姑娘還有可能……”
“哈哈哈,癩蛤蟆吃鵝肉。”
“小紀啊,倒是話呀……”
小紀早就與大家起笑起來,愈發大聲,笑到後來,卻只剩個人在笑。
“是。”笑得有些辛苦:“想嫁他。”
大家又鬨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