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形容如謫仙,這讓許霂遊看得出神,一時忘了他說話的內容。當反應過來,愈是愣在當場!
“欽仕,你的傷……”
林欽仕乾笑幾下:“還當我掩藏極好,沒想到許兄一眼看穿,莫非許兄慧眼能透視這衣物?”他低頭看看自己的心口處,“這傷是前幾天一個不慎被那枯枝所刺,並無大礙。”
“被枯枝所刺?”許霂遊眉宇愈鎖。他的青藤成了“枯枝”,他的刻意成了“不慎”,他再三來這變成了“第一次來”……
林欽仕清了清嗓子:“嗯!許兄,茶涼了。”
許霂遊應聲點頭。怎麼想都只有一種可能——茶有問題!
他二話不說,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起身抱住林欽仕,四唇相貼!
林欽仕幾乎是用盡全力推開他,直到他摔倒地上,才怒問:“你幹什麼?”
“對不起。”許霂遊吐一口氣,悠悠站起來,神色黯淡無光。林欽仕看著,臉上顯出幾分無奈,道:“我忘了。”
寂靜,溫和,聞不到風雪的聲音,唯有燭火輕灼著。大概風也不知作何言論。
忽而,許霂遊抬頭:“你想我死?”
“胡說八道!”林欽仕的臉上真顯出幾分慍怒,這使得許霂遊愈愣:“為什麼?”
“不知道。”
許霂遊一臉驚異:“你忘了?”
林欽仕點頭,不語。
燭火跳動,明光晃動,人影飄動。
許霂遊緊擁著林欽仕,傾世美人……
☆、第六章
黑夜,乾淨,單純。
燭火已熄,溫和的氣息打在一起,更勝江南春好。許霂遊輕撫著那長長的金絲:“欽仕,我們成親好不好?”
“不好!你既非女子,又不貌美如花,我為何要與你成親?”林欽仕冷眼,卻見許霂遊信誓旦旦道:“所有‘貌美如花’與你比起來簡直就是庸脂俗粉!”
林欽仕竟然陰蔭。道:“如何?你想嫁我?”
一時間許霂遊跟吞了黃連有得比。“欽仕~~~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蓋紅頭巾多不像話~~~!”
林欽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樂意成什麼親?睡覺!”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欽仕,欽仕?傾世美人?喂?這麼快就睡著了?”許霂遊深嘆。
於是,他一夜未眠,看著林欽仕忽而蛾眉蹙起,忽而唇角輕揚。直到清晨的微光照進屋裡,林欽仕的眼瞼顫動著,正如睡蓮初啟,非有幸者,有心者不能看到。
哪知他才剛睜眼,竟狠狠將許霂遊推下床!“許霂遊,你怎麼在我床上?”
許霂遊擺出一臉蒙受不白之冤的表情,像細石落入深潭,漾出層層漣漪:“明明是你同意的!”
“什麼?我們不過才見過兩面,怎麼可能?”
林欽仕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讓許霂遊很像看看他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兩面?這得從何說起?“那你說我們在哪見過那兩面?”
林欽仕很鏗鏘有力說道:“第一次,櫻花林裡,你偷看我練劍;第二次,雙子崖上,在那裡吟詩賞雪。”
許霂遊簡直懷疑他所記得的一切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可明明幻想的人是林欽仕!
他不甘心了。放棄了報仇,付出了一片真心,轉眼之間竟成了萍水相逢?“那你說我們是如何上雙子崖的?”
“我去看雪,偶遇你,有何問題?”
許霂遊雙眉幾近相接:“你又沒有看大夫?”
誰知林欽仕倒退數步,臉上寫滿慌亂不安:“你偷看了寫什麼?我從來不會把傷口示人。”
許霂遊自嘲一笑,自己倒成了色慾燻心的偷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