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爺,小的該死!求王爺饒命!”密室之中,陳凡跪地伏身,腦門上清晰可見磕出的鮮紅血跡,豆大的汗珠噼裡啪啦摔在地上,發抖的身軀將心中的恐懼展露無遺。
“陳凡,你可知所犯何錯?”朱由檢穩坐太師椅,昏暗的油燈無法照亮他的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小的辦事不利,派去的人冒充東廠廠衛索要錦盒,卻反被那應天府尹斬殺!致使那書落入閹人之手,小的罪該萬死!”
“不,書沒了我可以再做一本,我指的並不是這個。”
陳凡一愣,暗自奇怪這王爺好像對那本書並不看重,如此隨意的語氣,顯然重點不是在那本書上。他心中掂量一番,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失手的地方,只得跪求道:“小的愚鈍,請王爺明示!”
朱由檢冷哼一聲,沒想到陳凡這麼冥頑不靈:“你掩飾得很好,連我都差點被騙了!可惜,天要亡你,你還嘴硬!那閹人何時將你收買的?”
此話一出,陳凡整個人如泥人一樣定在那裡,面無人sè,手腳發軟,哆嗦著嘴唇連話都說不出。他自以為隱藏的很深,沒有任何露出破綻的地方,怎麼會突然被揭穿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出來吧!”隨著朱由檢的命令,一道身影出現在密室中,室中驟然覺得冰寒,此人面容冷峻,衣衫繡有飛魚,圖樣過肩,正是錦衣衛同知常皓!
陳凡忽地站起來,伸手點指常皓,驚恐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般,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誰揭穿的了。
常皓依舊冷酷冰冷,彷彿沒有看到陳凡,躬身抱拳道:“稟告王爺,臣已將那相書交予閹人,他絲毫沒有起疑心,對臣大加讚賞。”
“很好!如此一來,那閹人心生殺機,必定會盡早對我兄長下手,到時候就是我君臨天下的時候了!”
陳凡此時全都明白了,這根本就是朱由檢親自謀劃的一場戲,目的就是要激化魏忠賢與當今聖上的矛盾,以達到黃袍加身的目的!這常皓竟然身懷三重身份,錦衣衛同知、魏忠賢安插在錦衣衛的眼線、朱由檢的真正殺手鐧,作為他的頂頭上司,陳凡始終沒有發現這個秘密,此人心機太深!
“啊!”陳凡恍然大悟之時,驟然間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常皓手中的匕首已經盡數沒入自己腹部,唯有刀柄握在手中。
“你…你…啊!”陳凡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劇痛帶來的慘叫聲被卡在咽喉處,常皓掐住他的脖子,手中刀柄用力轉動,三五下之後,已是肚破腸出,氣絕身亡。
朱由檢有些感慨,自言自語道:“人生如棋,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你終究只是棋子的命,我兄長跟那閹人便是對弈之人,而我,則是掌控棋局勝負的局外人!嘿嘿,當局者迷啊!”
天啟七年,明熹宗駕崩,信王朱由檢登基,次年改年號崇禎。
同年十一月,朱由檢抓準時機一舉剷除魏忠賢羽翼,然後一紙詔書貶其鳳陽守陵,旋之下令逮治,最終魏忠賢自縊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