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透進世遺的腦海中,他的黑眸謹慎地眯起。
強搞的瓜不甜,那麼他該換一種方法苦幹,他的視線落在若芽的身上,她溫婉而美麗,有些羞怯地半跪在軟榻旁,因為察覺到他銳利的目光而不知所措,美麗的臉龐浮現了嫣紅。
蒼老的聲音繼續迴盪在屋內,聲音中有難以察覺的痛苦。
“最適合持劍者的劍,該由持劍者自身鑄造,而上好的劍,需要以鑄劍者的鮮血開鋒。需要有這些條件,才能鑄出絕世名劍。”這是最艱難的條件,天下有哪個劍客會願意為了學習鑄劍,而花費數年的光陰?
一絲最難察覺的笑意浮現在世遺嘴角,只是那絲笑意沒有到達黑眸,黑眸中仍舊冷若冰霜,沒有半點情緒。
“那麼,就請您讓我留在此處,學習如何鑄劍。”他的視線沒有離開若芽,心中閃過堅決,最冷酷深沉的念頭在腦海內出現,而他沒有半分的遲疑。
為了復仇,他甚至願意將魂魄賣給惡鬼,那麼他此時將做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不在乎這些舉止會傷害到誰,只要能夠復仇,他是不擇手段的……
海禹看了他半晌,緩緩嘆了一口氣。他見過太多這類劍客,這種人不會願意接受拒絕。
“你不會放棄的,是嗎?”他疲累地閉上雙眼,揮了揮衣袖。“描奴,帶他到通天爐附近,找間空屋讓他住下,替他張羅好一切需要的用具,明日起就讓他學習鑄劍。”
“是。”描奴連忙點頭,喜滋滋地領著世遺離開。他也不願意世遺太早離開鑄創谷;先前看見那驚人的劍招,他私心裡就想著要討教一番,趁著世遺留在谷內,他正好拜師學藝呢!
在世遺離去前,他的視線停留在若芽的身上半晌,之後才掉頭離去。纏繞著劍身的紅布仍舊繚繞在他四周,像是掙脫不開的血債。
在他離去後,她的雙頰仍是燙紅的。若芽極為緩慢地吐出憋在胸口許久的空氣,幾乎要軟弱地跌在地上。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與爹爹議論之間,他會突然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像是鷹隼尋見了獵物般專注地盯著她瞧,看得她心慌意亂,一顆心像是亂擅的小鹿,不安到極點。
“若芽。”梅禹開口叫喚,拄著竹杖站了起來。“人是由你帶回鑄劍谷的,就交由你去安排。”他走到窗前,沒有看向女兒。冥冥中早有註定,他若是無法違背天命,就只能任其發展。
“是的。”若芽低頭溫馴地回答,好不容易站起身來,有些猶豫地走到門邊。
“爹爹,你在生氣嗎?氣我私自帶了人回鑄劍谷。”她小聲詢問著,心中有深深的不安。她生性孝順,從未違逆過父親。
海禹搖了搖頭,沒有開口,只是揮手要她離去。
若芽不敢再上前,被父親眼裡的強烈哀傷震撼。她的行為舉止,是這麼的讓父親傷心嗎?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聽從指示,轉身走出了父親獨居的屋子。
站在窗前,海禹看見纖細柔美的女兒緩緩離開木屋,不時回過頭來。他的手握緊了竹杖,胸口中氣血翻湧著。
他曾經是絕代的鑄劍師,鑄過的刀劍是最鋒利的武器,天下多少劍客爭相搶奪著,持著他所鑄的刀劍塗炭生靈,而那些業障到頭來全落在他身上,長年鑄劍的結果,弄得他家破人亡,所有親人皆慘死在他鑄的刀劍下。
十年前他看破紅塵,躲進了這座山谷,發誓不再為任何人鑄造殺人的兵器,他所鑄的刀劍,絕不出鑄劍谷一步。他在谷內研習五行八卦,仍是與那些鬼神打著交道,而那些鬼神曾冷笑地告知他,他為那些業障所付出的犧牲仍不夠。
到底還是躲不過,上蒼連他最後的一項珍寶都要搶奪嗎?他的眼眶中有著淚水,心中卻是莫可奈何。
“孩子,這是你的命,你註定要遇上這個被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