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回去之前,託蘭又面色蒼白地喝了兩管補血藥劑。
林恩不知道他一言不合就燒血這個習慣究竟是怎麼培養出來的,正常人對於這種傷害自己身體的代價都會盡量規避,包括林恩自己。
就算訓練再卷,林恩也不會讓其超過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隔一陣子還會透過暴睡來進行身體修復。
至少在保護自己這個方面上,人類應當都擁有屬於自己的本能。
就像是面板被刀尖戳到會下意識縮手,眼前有尖銳物體接近時會本能閉眼,感觸到疼痛會使人發自內心地牴觸與恐懼……但似乎對於託蘭來說,透過這種代價以達到目的,卻反而才是稀鬆平常的事。
——可能和家庭背景有關吧。
林恩心想。
他不太懂心理學,但有關最基礎的常識也算有所瞭解,一個人要培養出一個完整的人格,除了社會交流,更大的部分要取決於家庭對其人格的塑造。
託蘭的家庭狀況欠佳這件事,連一開始並不怎麼關心的以撒都非常篤定,家庭帶來的創傷是最難以磨滅的東西……可能需要多關心一下自己的社恐朋友,至少一言不合就燒血這種事還是少做。
缺乏血液對人體的負面影響可是一點兒都不少,他可不希望託蘭燒血燒成從坐姿站起來都容易頭暈的程度——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這傢伙的體溫已經夠低了。
不過,似乎除託蘭之外,他自己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麼想著,林恩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標記詛咒,黑暗魔力,這兩樣如果並沒有被關聯得這麼緊密,都不至於讓他感到束手無策的程度——詛咒可以求助教廷,魔力只是一種力量,他對這種東西並沒有偏見,但架不住別人有。
在黑暗魔法被諱莫如深的現在,它無論存在於誰的身上,都只能成為一個不見天日的秘密。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擁有不受控的黑暗魔力,並且被託蘭篤定並非起源於詛咒標記,而是源自他的魔力深處,但標記詛咒的來路似乎頗為清晰——這多半是魔獸森林那隻巫妖所下的詛咒。
好訊息是巫妖已經被他殺了,就算標記了他也做不到把自己從灰塵拼回去再來千里追殺,壞訊息是這世界上仍舊擁有對於詛咒異常敏銳的傢伙,光是看他一眼,就能眼光毒辣地捕捉到他身上存在“詛咒的味道”。
……不過,這似乎也不能算作完全的壞訊息。
林恩心想。
那群穿著厚厚毛皮披風的傢伙,似乎是來自北陸的參賽隊伍,能夠一語道破他身上存在詛咒的領頭人,極有可能就是北陸隊伍的隊長,他們一定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那個領頭人既然如此瞭解詛咒……那說不定,也擁有不透過教廷而解除它的辦法。
……
“……林恩。”
回去的路上,原本是兩人一言不發,一前一後地默默走著,但託蘭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口:
“你的魔力……準備告訴其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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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安靜幾秒,隨後搖了搖頭。
並不是所有秘密都能與朋友分享,以撒和奧莉西爾認為他太容易相信別人,但那只是因為他們對於某些事的重要性看法不同,林恩覺得,有些事告訴朋友沒什麼問題。
可一旦脫離了這個範圍,林恩自己才是最多疑的那個傢伙——倘若發現他這種情況的人不是託蘭,而是他自己,在無法確定後果的情況下,他也決計不可能將這樣一種在這個世界被普遍牴觸的秘密隨便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