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鷹坐在那裡沒動,但是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朝對方看了過去,因為車廂裡暗,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只能確定是個男人,身材不高,穿著一件呢子大衣,手揣在兜裡。
“這裡是六號車廂嗎?”來人離著崔山鷹有兩米的時候問,聲音不大,正好能讓人聽見,卻不會吵到別人。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走錯路的樣子。
崔山鷹說:“是六號車廂!”
那人嘟囔了一句:“那就沒走錯!”然後從崔山鷹身邊走了過去。
在他經過身邊瞬間,崔山鷹彎腰下探,腳下一蹬,人刺溜下子,進到了鋪位車廂間裡。
剛才穿黑色風衣問路的人,過了崔山鷹身邊,從兜裡掏出一把細長尖刀,回身朝著崔山鷹後背心就是一下,如果不是崔山鷹彎腰躲的快,這一刀怕是已經盡了他的後心窩。
快,狠,準,絕非常人。
崔山鷹躲的快,回來的更快,閃出去是為了避讓,再回來是為了打人。
沒有退,哪來的近!
形意拳拳譜有云,遇敵好似火燒身,人都著了,打出去的勁兒,就是驚。
無‘驚’不言猛!
一下沒刺中,對方後退就想走。
“走的了?”
崔山鷹出來,步走蛇形,本來過道就不寬敞,再加上沒燈光,對方手裡拿有兇器,換了人或許會猶豫,該不該進前,可崔山鷹沒有,打人不避兇,火中取栗險中求。
崔山鷹的路子本就剛猛,形意拳直來直去!
後腳發力,前腳點,遠踐進鑽,人上前,手如鋼銼,貼身上步一個劈拳就印在了對方胸口,反手為鑽,貼著胸口上行‘嘭’的一下悶響,打在了對方下顎上,勁猛沒留手,這一下至少下巴骨折,腳都離地往後飛起來。
崔山鷹腳下沒停,手上也沒停,跟著步子插進中線,手縮了半尺,胯間一折,猛彈一放,一記肘劈印上去,咯吱骨頭響了下,人倒飛出去六七米遠撞到硬鋪車廂門才停住,對方瞪著眼睛望著崔山鷹,鮮血從嘴裡啌出來。
“好狠!”對方捂著胸口,盯著崔山鷹嘟囔了句。
胸腔應該是被肋骨刺穿了,崔山鷹看著對方,臉色不急不躁,平淡說:“彼此!”
崔山鷹沒想出手傷人,既然出手了,自然不會留著,跟孫棟樑交過手之後,崔山鷹沒在輕易更人動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下手,比以前更狠,想留不見得能留住。
要不就不打,打了必下狠手。
當日在西山,崔山鷹也跟戴家老太爺子講過,說自己現在手黑,心也變狠了。
戴家老太爺子說,凡是都有個過程,只有‘狠’過了,心裡才回明白什麼叫‘狠’懂得什麼是殺心,收手跟收心是兩個過程,收手容易,收心難,要靠閱歷積攢,想成為一代高手,不管是收手,還是收心,都是必不可少的過程。
對方是來殺人的,崔山鷹如果躲不開,吐血的人恐怕就是他了。所以,殺人者亦被人殺,這沒有什麼狠不狠,毒不毒,技不如人而已,走了這條路,就怨不得別人。
“你是想活著,還是想死!”崔山鷹平淡問。
對方看著他,輕聲說:“活著又如何,死又如何?”
崔山鷹道:“以你現在的傷勢,不止血急救的話,最多兩個時辰,說吧,誰派你來的。”
“呵呵!”對方笑了兩聲,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可嘴裡往外溢的血卻是止不住。
“你叫崔山鷹,對吧?今天我死了,明天會有人再來給我報仇,至於你,恐懼會讓你如影隨形,除非死,再難言有解脫之日,嘿嘿。”對方陰森笑著。
崔山鷹卻不在乎,平淡道:“江湖中,是非恩怨雜,江湖人,血雨腥風險,既然進了個這個江湖,又